言以对,听罢之后摇摇头,随即应和道:“若是姜维有反心,那可就麻烦了。”
“我正是此意啊,姜维手握数千精兵,又同魏延交好,魏延遭贬不久,姜维便在武乡扶持党羽,传闻魏延也在汉乐二地构筑堡垒,深掘壕沟,有屯兵之状啊。”费祎轻声提醒道,“若是二人想通一气,这汉中大部分将勇,曾都是二人旧部,若是一呼百应,割据汉中....”
“够了。”蒋琬打住费祎的话,“此时下定论,还为时尚早,姜维虽是曹魏降将,但也随军征战多年,为丞相立下过汗马功劳,以你此言判断,那守阴平的王平是不是也该提防一下,怎可以随便就怀疑戍边大将?”
“这....”费祎被这么一说,也显得有些着急,连忙解释道,“我的意思也是朝廷还是要留个心眼,对于此事,不得不防啊,昔日荆襄之变,即便是先主义子都能兵反,又何况是今日存亡之际....”
费祎虽然将疑邻盗斧这种态度发挥到了极致,但也是有几分道理的,蒋琬心中不免也有些担心。
次日上朝,蒋琬上疏刘禅,详细说明了姜维在武乡乱政一事,很快掀起巨大波澜,一道上朝的秦弼也上折子佐证,费祎又说明了汉乐地区和武乡之间的呼应干系,惹得刘禅有些冒冷汗了,最后的意见是罢撤姜维的太守一职,由郡丞暂任,这还没有结束,还需要一些举措去试探姜维的心意。
蒋琬的意见是,暂且不要强制动姜维的兵权,应派使者亲赴武乡,咨姜维心意,试探其目的,停止其党羽发展行为,最终再做裁定。
刘禅对此没有异议。
要知道,你随随便便动一个武将的兵权,不就成了赤裸裸的不信任吗,这要难免导致武将产生狗急跳墙的心理。
朝廷这边讨论的热火朝天,远在数百里之外的武乡还处在一片宁静祥和之中,郡府的工作稳步推进,第一个月的税收便远超前几月,集镇贸易开始兴盛起来,一定程度上,还提高了部分百姓的生产积极性。
为了稳定大户人家,对于宁府这样的人家,郡府只能做出一部分妥协,那便是至少可以免去劳役,并准许其享有一定互市优惠,截长补短,来暂掩大户人家的不满与怨气。
总体工作还算是比较顺利,以至于府中还没有人知道危机将至。
姜维前夕也考虑过朝廷会有所察觉,为此他也准备了应付朝廷的话术,但哪里知道一个费祎就把武乡的改革上升为兵变之兆了。
已至六月初二,蒋琬为求稳妥,特地派了尚书仆射张固前来,张固者,乃是汉将张翼的族弟,自李福离任之后便接替了尚书仆射的位置,为人倒是很吃得开,和朝中一些颇有名望的大臣也私交甚好,为人沉稳有加,礼数周全,也颇得蒋琬赏识。
张固乃是奉朝廷之命下到武乡的,提前还派先人赶赴武乡跟姜太守打了个招呼。
姜维这才得知原来有一个问罪的人已经在路上了....
然而此时的姜维还以为这个只是糊弄一下就可以过去了,但张固到了府上这一日,情况大不一样。
郡府之中呢,张固是着官服进入的,这张固身子不高,却恭敬有礼,一路和左仓,杨叶都礼数周到,倒是没有秦弼那样的傲气凌然。
见了姜维,只是拱手道:“尚书仆射张固,奉尚书大人令,特来武乡向姜太守确认一些事宜。”
众人分席坐毕,姜维吁了口气,开门见山道:“张大人此来是来兴师问罪的吧?”
张固笑了笑:“哪里哪里,姜太守误会了,尚书大人已然听闻了武乡改革一事,特遣在下前来了解情况啊。还请姜太守能如实向在下说明实情啊。“
“这是一定,姜维行事坦荡,从无欺瞒朝廷的意思,在武乡,姜维确有一系列改动,是为了提高武乡郡的治理能力,带动粮食的耕收....”
“等等等....”张固忽然打断姜维,“恐怕改变这税制,怕是不妥吧,川地数十郡,可没有郡敢开这个先例啊,再者说了,姜太守难道不知道此事乃是违反朝廷律令之行为?”
“....”姜维默然。
“若是提前向朝廷说明情况,倒也无须在下亲自来一趟了,你姜维擅作主张,行为上怕是不妥。”
姜维心里暗忖,要真是报给了朝廷,朝廷能同意了才怪呢,要是没有见到成效,就这帮人,何人会愿意相信这几条政令?
停顿须臾,张固言道:“我张固也不是为难,这是朝廷的旨意,你姜维,恐怕是要卸任这武乡太守的位置了,尚书大人的意思是....由郡丞暂代。而改制,朝廷虽未下旨要恢复原制,但我还是奉劝各位一句,这在朝廷眼中是万分敏感的事情,若是不想惹麻烦,还是中止为好。”
底下人霎时开始面面相觑,照这情形,姜维猜到了秦弼是回去告了自己一状了。
“张大人,恐怕蒋尚书不太了解武乡的情况,武乡并非产粮大郡,维自上任以来,便发现武乡常有无法达到标额的情况出现,为此,姜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