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班牙的三个枢机,就只有安东尼奥幸存了下来,塞维利亚主教和巴塞罗那主教都锒铛入狱,目前正在等死中,据说在狱中的精神状况极其糟糕。
失去了主心骨,又先后获悉了罗马和西班牙的声明,哪怕得知克拉里特即将被处死,整个教士群体依然保持了难得的沉默,甚至没有谁敢来政府大楼前进行抗议。
到了7月28号行刑这天,整个马约尔广场被围得水泄不通,半个城的人都跑来看热闹了。
天主教死教士不是个新鲜事,与互相对着砍先不说,神罗和英国那边搞宗教改革时也是一杀杀一片,甚至他们还不会像阿方索这样提前和罗马进行沟通,也完全没有转圜的意思,就是惹怒国王直接就在任上宰了。
话虽如此,大规模的杀教士确实已有上百年没有出现过,现在还活着的人没有谁见过这场面。
就为了图个新鲜,甚至有俄罗斯人从黑海坐船,紧赶慢赶跑到西班牙来观看。
英国的爱德华王子、巴伦西亚的拿四也都没有错过这个热闹,现在正和阿方索一起,呆在广场周围一栋楼房的五层房间内。
这里视野开阔,刚好可以看到下面狂热的人群。
“啧,我一直以为西班牙人很虔诚,没想到杀教士大家伙会这么高兴。”爱德华啧啧称奇。
阿方索没感觉意外,平静道:“任何地方都是一样的,砍头可是民众们喜闻乐见的娱乐活动,不管砍的是谁。是大人物更好。”
“这倒是,贵族们也喜欢看啊,据我所知伦敦来了不少人,只是说出去有些不光彩所以大家都偷偷摸摸的。”爱德华哈哈大笑。
“那他们肯定不会失望,这场处决会持续一个月。”阿方索轻声道。
爱德华意外地看了阿方索一眼,听出了他的言外之意,“这场处决”,是不是代表还有下场呢?
两人谈话时拿四一直没有说话,换做以前他早就叽叽喳喳不停了,但下面的情景触动了他的伤心往事,令他开始反思起过去的一切。
“父亲也曾经牢牢掌控着法国,如果没有选择温和的变革,是不是同样有机会杀掉所有反对派?”
阿方索看出拿四有心事,但不知道他具体在想什么。
如果知道,他肯定会想办法开导对方,法国和西班牙的国情完全不同,而且拿三也没有掌控过绝对的武力,只是掌控过不那么绝对的政治权力而已,乱来肯定立刻就死。
阁楼处一时陷入了沉默,下面的声浪却一刻不曾停止。
此时在马约尔广场的一处平房里,克拉里特正和40来个罪犯关押在一起,面如死灰,形如枯槁。
这段日子他没有受到什么虐待,可在精神上却遭到了无与伦比的折磨。
在被关押期间,他联系了所有能联系到的人,监狱也未曾阻止,可要么是不回信,要么干脆就在隔壁房间。
至于他寄予厚望的伊莎贝拉女王,也是来见了他一面,叹了口气就走了。
他当时就崩溃了!要是真的干了什么也就罢了,问题是他什么也没干啊,万般的委屈无处诉说。
有狱友劝他,这是国王在秋后算账,是为了他曾经的所作所为,但克拉里特拒绝相信,始终坚定地认为是国王受到了小人的蒙骗,把他误归到了反对群体里去。
“给阿方索陛下写的信没有回音,可能是被人半路拦截,或者最近事情太多没有看到。”克拉里特浑身无力地瘫在椅子上,默默想到。
“行刑时陛下可能会出现,没有出现就罢了,一旦出现我一定要抓住机会,不能就这么含冤而死。”
此时在克拉里特的心里,他真的是波旁王室的大忠臣,就等着时机一到平冤昭雪了。
为此他还在监狱外联系的有人手,一旦国王出现就一起呼喊,吸引对方注意。
在这种焦急的等待中,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很快就过了正午。
一个蓝衣人走了进来,看着克拉里特软如烂泥的样子,皱了皱眉。
毕竟有许多外国友人要来,而且还要上报纸,所以他们提前给克拉里特化了点淡妆、做了个发型。
哪怕囚服不能更改,也可彰显西班牙对前神职人员的尊重。
对方这个挫样子,可不怎么上镜啊。
但这个时候也管不了那许多,蓝衣人瞟了眼手表,淡淡道:“克拉里特,到你了。”
克拉里特惨笑一声,配合地任身旁的人搀扶起自己。
到底能不能行,一会儿就要见结果了。
事先没有任何人知道国王究竟会不会来,按理来说是不用来的,但此事波及甚广,所以也不一定。
克拉里特被带出门时,终于看到了自己所处的地方,正是以往常来的马约尔广场。
作为马德里三大广场之一,数百年前宗教裁判所在这里烧死了难以计数的异端,没想到今天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