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崇是真的志不在发扬儒学,因而就找了这么个理由拒绝虞世南。
儒士最看重的就是礼教人伦。
所以,当李崇以不能背叛师门为由拒绝虞世南时,虞世南一时还真没法生李崇的气。
甚至,虞世南自己还有些无地自容,微微一点首,就苦笑了一下:“老夫果然没看错你!只可惜,便宜了那姓褚的!”
“虞伯施,多谢你越州虞氏如此成全吾崇儿美名!能为师门拒绝名门之邀,堪称佳话也!”
褚遂良内心很感动,且在这时候走了进来,笑着说了这么一句。
虞世南见褚遂良一副得意洋洋的样子,再见李崇如此有品性有才学的翩翩少年已经在向褚遂良行见师礼,妒火一时更重,也就哼了一声,便甩袖而去。
褚遂良见此也不屑地笑了笑:“老货!就这点气量!不过,你又能拿老夫怎样?”
说着,褚遂良就转身大声对李崇道:“崇儿,我们今日学诗。”
虞世南听到后越发难受,道:“学什么诗,当学经学!可惜我虞世南未能成其师,白白见其良才糟践于他褚氏之手!”
“郎君,你为何闷闷不乐!”
虞世南的妻子陆氏因此在虞世南回家后,见其郁郁寡欢,也就问了一句。
虞世南则摆手道:“别提了,提起那老货,我就来气!你说说,老天为何如此眷顾他,竟让他得如此良徒!”
陆氏听后笑道:“郎君不必为此苦恼,天下少年俊才颇多,您若真想寻一传承学问者,又何愁找不到人,单我虞陆两门就不缺好学者!”
“话虽如此说,但此子真是我平生所见未有其慧根者!但他既然做不成我学生,总做得成我虞家之婿吧!”
虞世南说着就突然想到一策来。
陆氏不由得问道:“老爷真有此意?”
“先看看。”
虞世南说道。
……
“诗首推小谢之体,都说王氏书法谢家诗,但这并不是说,陈郡谢氏一族中,人人皆善诗,以为师看,小谢乃陈郡谢氏中诗才最高者,也最受世人追捧,你只需掌握了小谢之体,接下来参加文科举考试就不成问题。”
褚遂良这里则很有兴致地教导着李崇。
李崇知道褚遂良所提的小谢乃是指的谢朓。
谢朓的诗讲究平仄协调、对偶工整,对以后大唐的律诗、绝句的形成产生重要影响。
而大唐科举和后世的科举不一样,相较于文章,更推崇诗作。
所以,褚遂良让李崇学小谢诗,明显是利用自己在弘文馆当值,而给李崇提前透露一些大唐科举的信息,使得李崇参加大唐科举更有取得成绩。
李崇因此问道:“先生是想让我也去参加文科举?”
“当然,你虽已入仕,但却未大显文名,可通过参加文科举来大显文名,不过,为师想你在经过科举大显文名后就立即辞官,这叫急流勇退,是不重名利的表现,必被天下人称颂,如此就有了做大儒的基础。”
褚遂良回道。
“既然要表现自己不重名利,又何必去科举而大显文名,褚学士,你这是要让崇儿虚伪做人?”
李靖不知何时走了来,且直接问了这么一句。
褚遂良没想到李靖会突然出现,还怼了他一句。
他的心情一下子变得不好了起来。
“李大都督此言倒是有理,下官领教,既如此,崇儿,你也不必再参加文科举,但也不必去参加什么武科举!当潜心向学,将来必成大器!”
褚遂良因此说道。
“武科举必须参加!考试通过后,可以入大唐讲武堂学习,学兵法韬略,怎能学一家,到时候可以向李勣学谋略,向尉迟恭学骑术、向侯君集学武略,最后还得去沙场亲自历练才行!文人自古相轻,可我武人可不会这样,自会博采众长!”
李靖反驳道。
褚遂良跟着说道:“那还不如参加文科举,以免受一群杀人如麻的武夫影响,只知吃酒杀人二事,耽误一生!”
“两位老师不要再争了,再这么争下去,也争不出个结果来。”
李崇劝住了这二人。
李靖则因此哼了一声。
褚遂良也跟着哼了一声。
李崇则问着李靖:“师父今日来是要教习弟子吗?”
李靖道:“先带我去看看你的炼铁作坊。”
“那师父请。”
李崇因此回了一句。
于是,李崇和李靖便去了连山庄的炼铁作坊。
“如果要北衙禁军和东宫卫率皆换装尚工监的新制唐刀,你这炼铁作坊的工匠还不够,铁料也还不够。”
来到炼铁作坊后,李靖说了起来。
李崇则道:“工匠倒是可以培训,但铁料,弟子不知道从哪儿购买。”
李靖笑道:“我知道从哪儿购买,这个不难解决,你只管招募和培训工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