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的长江,一亭明月双江影,半槛疏光万盏灯,看上去宁静而祥和。
可谁知道江底下有多少湍急的暗流?
看着江水,王青云有些失神。
“啊!”
对面枇杷山上,突然传来了一声凄厉的惨叫,即使隔着一条长江,依然那么的刺耳。
南岸通往主城的主要渡口在东水门,从这里进城,可以直接到道台衙门。
往西走一点,就是府衙和巴县县衙,办点事方便。
各省来的客货船尤其是江南一带的满载“苏货”的船多在东水门外停靠。
各省会馆也多设在东水门内,
比如有名的湖广会馆,就在这里。
现在虽然已是民国,山城镇守使署依然设在这里,
不过东水门城墙外就是陡峭崖壁,路不好走。
所以王青云选择在离枇杷山更近的储奇门码头过江。
他跑到渡口,叫醒了摆渡的老头,过江后,向叫声传来的方向急行。
从刚才的声音判断,应该离江边不远。
江边有一条大路,和东大路汇合于两路口。
王青云在山城做了多年的警察,对这条路自己是熟悉得不能再熟悉了。
王青山拥有王青云的全部记忆,自然是驾轻就熟。
可当他上了山,又安静了下来,什么声响都听不到了。
进城以后,他没有回家,而是直接去了警署,趴桌子上就睡着了。
迷迷糊糊中,突然有人跑局里嚷嚷着要报案。
值班员正趴在桌子呼呼大睡,王青云把他叫了进来。
还不待发问,那人便迫不及待的叫嚷了起来。
“死人了,棺山坡死人了!”
王青云顿时来了精神,这是有新剧情触发了呀,
“棺山坡哪个位置,死了多少人?”
“死了一个人,就在枇杷山顶的茶亭附近。”
“你是怎么发现的?”
“我上山打柴发现的。”
“好,马上带我去。”
王青云拿上枪和马鞭,跟着报案人就跑了出去。
很显然,昨晚他在江对面听到的那一声惨叫,就是那个死人发出的。
天才蒙蒙亮,东大路上已是人流如织了,枇杷山顶茶亭附近,围了好大一堆人。
王青云分开人群,只见一具男尸扭曲着身子躺在一个坟包上,面目狰狞,一双眼睛睁得像铜铃一般。
而且身上没有伤口,也看不出中毒的痕迹。
很明显是吓死的。
这个死状,和停尸房中的那一具,简直是一模一样。
莫非是同一个凶手所为?
围观的人指指点点的议论着,
“肯定又是被鬼魂吓死的。”
“我也觉得是,你看,和上次那个的死相简直一模一样。”
“……”
王青云见这群闹哄哄的人站在那里,把现场全给破坏了,从腰上取下马鞭一甩,喝道:“都别围在这里了,把现场都破坏了我们还怎么破案?再不散,小心把你们当嫌疑人给抓起来。”
在场有很多人都认识王青云,知道他办起案来铁面无私,六亲不认,如果还围在这里,真有可能被抓起来,只得退到茶亭处,继续远远的围观。
地上全是围观人群踩下的脚印,要想从脚印来判断凶手人数已是不可能。
不过,这具尸体和上一具尸体死因一样,如果是同一人所为,那么作案手法也应该相同。
他开始在地上搜寻被高跷踩下的洞。
虽然地上早已被围观人群被踩得一塌糊涂,但如果真有高跷留下的洞,肯定不可能被完全破坏。
哪怕只留下一点痕迹,就足以证明他的判断。
可是,他在方圆几十米来来回回的搜寻了好几圈,一点发现都没有。
奇了怪了,难道不是同一个人所为?
或者凶手留下了线索,结果被这些人给破坏了?
上一起命案现场,高跷留下的痕迹明明白白的说明有人在搞鬼,而且真武山会踩高跷的土匪头子赵顺,也在那两天离奇的失踪了。
难道这些都只是巧合?
还有那个和下江人交易的土夫子,他到底是谁?
李书林很快带着人手赶了来,扭着腰跑到王青云面前,一翘屁股敬了个礼,“探长,我来了。”
王青云指了指地上的尸体,说:“书林,你怎么看?”
李书林大致检查了一下,惊道:“又是吓死的?”
王青云点头:“和上次的死法一模一样。”
李书林问:“凶手也是踩了高跷作案?”
王青云摇头,“不清楚,没有找到高跷留下的印记,去问问,看有没有人认识被害者。”
然后吩咐其它警察:“大家仔细找找,看看地上有没有踩高跷留下的痕迹。”
众警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