罢就催促燕辛向叶县尉行礼。
燕辛也迅速回过神来,行了一个标准的作辑礼。
作辑礼是燕辛来到吴家村后自学的。
叶县尉上下打量燕辛几眼,随而面无表情,语气不紧不慢的对着燕辛问道:“观你身形孔武有力,莫非你在寺庙中,是武僧吗?”
“是的叶大人,辛儿之前就是武僧。”吴新抢话回道。
“好好的武僧不做,为何还俗?”叶县尉继续问道。
“回叶大人,辛儿虽是和尚,但却有保家卫国之心,此番还俗,正是为了要投军报国!”吴新再次抢话道,根本不给燕辛说话的机会。
见吴新屡屡抢话,叶县尉似乎明白了什么,嘴角勾起一道弧度。
而燕辛就比较懵逼了,投军报国?
突然间,燕辛心里有了不好的预感。
这时,叶县尉拉着吴新走到院落一旁角落,似笑非笑的轻声道:“这人从哪里来的?”
“呃....”
“别在本官面前撒谎。”
吴新迟疑片刻,方才回道:“这人来历,小人也不知,来的时候,穿着一身又绿又灰的奇怪服装,还穿着皮靴。”
叶县尉淡淡一笑,望着吴新笑而不语。
吴新从怀中掏出一个锦囊,偷偷摸摸的塞到叶县尉的手中,叶县尉也悄无声息的收进囊中。
“大人您看?”吴新赔笑数声。
叶县尉没有回答,转身走回原先的位置,对着一名衙役道:“把他补进吴村令的户籍。”
“是大人。”衙役恭敬应道。
“你去帮帮官差登记。”吴新也对着自己大儿子吴仁说道。
吴仁点了点头,跟着衙役走到一边的石桌旁。
“他也姓吴吗?”
“他姓燕,单字一个辛。”
“今年几岁?”
“十七岁!”
“娶妻否?”
“未婚。”
衙役和吴仁一问一答,除了名字和未婚信息准确,年龄完全不准确,燕辛真实年龄是22岁。
燕辛也没有去纠正这点,年轻就年轻点吧。
“大人,登记好了。”衙役走到叶县尉身旁,递出油墨未干的户籍册。
叶县尉接过户籍册,大概的扫了一眼,遂将户籍册还给衙役,对着吴新说道:“你们商量好,让谁去服军役了吗?”
“服军役?”
燕辛愣了一下,转而将吴义拉到一边,询问军役是什么。
从吴义口中得知,军役是徭役一种。
大易律曰:三百户为一村,一村每隔三年出十名成年男子服军役,为期三年,并出十头牛、五匹战马作为军赋。
牛和战马是村子集资出,人则是每户村民轮流出。
今年恰巧是官府征军役的周期,而本周期出人服军役的村户,就有吴新家。
明白这些,燕辛豁然开朗,总算清楚一些村民和吴新为什么争着要认自己做干儿子,给予自己合法身份了。
原来都是打着让自己代替他们的亲儿子去服军役。
果然啊,世上没有无缘无故的好,都是带有利益的。
“三弟,抱歉了!”吴义有些不好意思的行了一礼。
燕辛沉默不语。
而在吴新和叶县尉这边,已经确定好了服军役人选,赫然是燕辛!
燕辛没有去阻止,更没有跟吴新撇清关系,因为一旦跟吴新撇清关系,他燕辛就是一个无家可归,无处可去的黑户流浪者,分分钟会被官府抓起来。
黑户一般有三个下场,一个是服力役,一个是服军役,最后一个是被当做细作和山匪杀头。
力役也称为苦役,就是无偿帮官府干重活,比如修桥修路开河筑渠之类,军役就是无偿去当兵,所谓无偿,便是没钱没军饷,只管饭管住。
也就是说,无论燕辛怎么做,都难逃服军役的结果,甚至服军役的资格都没有,只能去服力役,搞不好还会被杀头。
有句话说的好,反抗不了,只能接受。
燕辛也想过跑,可跑去哪呢?
这里人生地不熟的,跑到哪里都没用,除非一直待在深山里过着与世隔绝的生活。
而这个生活,燕辛不会选择。
再者,燕辛向来不是一个遇事避难的人,男子汉大丈夫,顶天立地,服军役就服军役,怕个屁。
“好了,你带路,跟本官去下一户。”
“好好,大人请。”
叶县尉和四名衙役离开吴家大院,吴新则负责领路去下一户征壮丁。
这六人走后,大兄吴仁面带愧疚之色的走到燕辛面前,想要说什么,但却说不出口。
“对不住了三弟。”吴仁满怀歉意的向燕辛作辑行礼。
燕辛很想破口大骂,毕竟这种被人利用的感觉,让人很不爽,可回想这几天的舒服日子,怎么也骂不出口。
真是吃人嘴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