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老夫就是瞧不起你们这些新兵,新兵只配老马,再说了,老马怎么了,老马身经百战,比你们强多了,这也就是军营没有驴子,要是给你们配驴!”
在马厩旁一个木棚里,一位两鬓染霜的马官与两名细皮嫩肉的新兵吵的面红耳赤,双方的唾沫星子都喷到对方脸上。
原来,这两名新兵来马官这里来领马,结果马官专门挑了两匹卖相差,年龄又老的老马给他们,这让两个新兵感到不悦,要求马官换马。
马官不同意,于是就吵了起来。
见马官态度坚硬,两名新兵气打不一处来,可又不敢动手。
其中一名新兵稍作思考,决定用软的,当下从怀里掏出一锭银元宝,放在桌子上,观这银元宝大小,得有一两左右。
一两白银什么概念?
这么说吧,一名百将一个月的军饷,也才五百钱,而一两白银等于一千钱,意味着一两白银相对于一名百将两个月的军饷。
这名新兵放下钱后,便满脸自信的对着马官道:“这总行了吧?”
另一名新兵见状,也赶紧从怀里掏出一两白银,放在桌子上,然后也一副自信的样子看着马官。
他们相信,没有谁会和黄白之物作对。
正跟着王石石走来的燕辛看到这一幕,不禁有些犯愁。
领马还要贿赂马官?
妈的,老子没钱了!
在南大门的时候,都把钱全都扔给了李鱼,硬是没有留下一文钱。
早知道领马还要贿赂马官,当初就应该留点。
这下好了,只能领一匹老马。
就在燕辛犯愁之时,马官做出一个燕辛意料之外的事。
只见马官又气又笑的看着桌上的两锭银元宝,然后直接伸手将两锭银元宝拿起,扔进身后臭臭的马厩内。
把钱扔了!
两名新兵愣住了,燕辛也同样愣住了。
王石石倒是一副一切都在预料之中的模样。
“当众贿赂上官,仗打二十!拿下!”马官怒喝一声!
话音落下,守在马官身后的四名马兵撸起袖子,迅速扣住两名意图贿赂的新兵。
不等两名新兵求饶,四名马兵就将两名新兵按倒在边上的老虎凳上,拎起军仗就是一顿狂抽。
“啊!”
“饶命啊!”
两名新兵何时受过这等仗打,几仗下去就开始哭爹喊娘的求饶。
燕辛感到万分意外,没有想到军中还有这么一位视钱财如粪土的人。
王石石似乎察觉到燕辛的意外,于是一边朝着马官那边走着,一边不紧不慢的说道:“这位马官叫安庆山,从军三十年,曾经是我们骑兵营的副尉,后来因为年纪大,兵部要求其退军。”
“安马官家中无人,只有他一人,因此不愿退军,为了能够继续留在骑兵营,他自愿为马官,马官一当就是十年,现在的他,已经七十岁了。”
“安马官将骑兵营当做自己的家,真正的家,所以对那些拿钱贿赂上官的新兵很是厌恶,你看那老虎凳,原先是没有的,是他后来自己加上去的。”
“谁要是贿赂他,二十军仗少不了,以后你注意一点吧,贿赂上司的时候,尽量避开他,否则你就算没有贿赂他,被他发现你贿赂别人,也会教训你一顿。”
“他教训你,校尉大人都管不了,因为当今的校尉大人,当初就是安马官麾下一名百将,咱们定中要塞的都尉大人,也是安马官昔日战场上的袍泽。”
燕辛听完这么一番话,不免感到惊讶。
没想到这小小一马官,来头这么大。
王石石的后一段话也让燕辛有些无语,什么叫以后我注意一点,我像是那种贿赂上司的人吗?
我想贿赂也没钱啊,真以为我是富家公子呢。
“见过安马官!”
王石石带着燕辛走到安马官面前,神情无比恭敬的向后者行礼。
燕辛也连忙作辑行礼,以示尊敬。
安马官看了一眼王石石,又看了一眼燕辛,见燕辛腰间没有挂有马牌,便知燕辛是个新兵蛋子,跟着伍长来领战马的。
“来兵牌来。”安马官废话不多说,朝着燕辛伸手要兵牌。
燕辛摘下自己的兵牌,恭恭敬敬的双手呈过去。
安马官一边接过燕辛的兵牌,一边翻开登记簿,然后拿起毛笔就要登记。
“你是一车四队二屯三什一伍的兵?”
当安马官看到兵牌上的隶属军队编号,不禁觉得眼熟。
回想昨天晚上,陆真兴奋不已的跑到自己军帐,告诉自己骑兵营来了一个天才神箭手的新兵,还告诉自己这个新兵的所属军队编号,而陆真说的隶属军队编号,正是一车四队二屯三什一伍。
“是!”燕辛点头答道。
“哈哈!”安马官饶有兴趣的笑了笑,抚摸着胡须对着燕辛笑道:“听说一车四队二屯三什一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