迅哥儿回家,对于小镇来说是一件热闹的事情,次日一大早,就已经传遍了,邻居们都来与迅哥儿的母亲搭着话,聊着天。
昨个儿睡得迟,今天起来的就迟,一睁眼,家门口聚集着许多邻居,有些人,迅哥儿都已经记不得了,只是有一些淡淡的印象。
“迅哥儿,都说你赚了大钱,在首都买了大宅子,可是真的?”一个薄嘴唇,五十岁下的女人,是迅哥儿的邻居,隔壁开豆腐店的杨二嫂,年轻时被人称之为“豆腐西施。”
迅哥儿只是谦虚的笑了笑,没有说是,也没有说不是。
“你都赚了那么些钱了,还要这些旧器物作甚?不如送了我们小门小户人家,正好用得着!”杨二嫂自顾自己的吆喝道:“迅哥儿,你如今名声大,邻里相亲的,谁不知鲁家的大先生发达了,这些旧物件,你哪里能看眼?”
迅哥儿哭笑不得,这些个旧物件如果是卖掉,总是能换些钱的,若是送,也就送了,怕是还念不得好处,何苦来哉呢?
鲁家的大先生发达了,从这个早晨开始,小镇的人就都知道了,引得许多人围到了门前逗留,迅哥儿应付了几波,实在架不住各类稀奇的目光看,便早早的缴了械,回了书房。
鲁家的大先生发达了,开始摆阔呢!
还没到晚,就又知道了迅哥儿的另一面,总是少不了几句酸言酸语的。
迅哥的亲戚们知道迅哥儿回来了,以前来往的,不来往的就都了们,互相寒暄问候,明里暗里表达出的意思就是:迅哥儿你现在发达了,可不能忘了穷亲戚。
迅哥儿疲惫应付着,除了微笑,还能如何说,这时候倒是想起了汤皖以前所说的一句话,:“微笑也是一门技术活!”
笑的真,容易让人误以为真,但总能博得一个好印象。
笑的假,千万要不得,说不定背后会有什么风言风语流出去。
笑的不真不假,容易给人造成一种假清高的感觉,如此一来,还能指望有什么好话么?
.......
所以,迅哥儿单就妥当处理脸的笑,着实是一项艰巨的任务,如今看来,和李石曾先生一头钻进青霉素的世界,还是妥当些。
几天后,迅哥儿的少时玩伴来寻了,名叫润土,如果汤皖此时在的话,定是对这个名字不陌生,深蓝色的天空下,挂着一轮金黄的圆月,一个拿着钢叉的少年,猛然刺向偷吃西瓜的猹,那猹反倒脖子一扭,从少年的胯下逃脱了。
关于润土的记忆,迅哥儿的脑海中,像是水流一般,倾泻而出,露出了由衷的笑,人类有一个共性,年纪大了以后,总是喜欢回忆往事,实则不然,人类并不是多么的喜欢回忆,大抵是舍不得回忆里的那些美好罢了!
下午的时候,润土来了,手里提着一个纸包和一杆烟枪,因为是划船来的,所以赤着脚,灰黄色的脸庞不比以前。
听目前说润土过得不好,家里孩子多,靠着耕地过日子,时常有吃不饱的情况,这次让润土来,迅哥儿打算把家里带不走的器物,统统给了润土。
尽管迅哥儿和润土许久未见面,但第一眼,迅哥儿就认出来了,急着迎去,说道:
“啊!润土哥,你来了!!”
但润土却是恭敬的喊道:
“老爷!”
迅哥儿瞬间就变得落寞了,勉强笑了笑,迎着润土走进来,倒了一杯茶,但润土只是站着喝,却不肯坐下。
迅哥儿释怀了,茶水很苦涩,也就不在坚持了。
有时候人与人的隔阂,也就是简单的一句话,迅哥儿明白了,自己与润土终究只能生活在小时候。
.......
几天后,迅哥儿拖家带口的回到了首都,收到了汤皖拍来的电文,还没回复,就又收到了湘虎递来的消息,湘灵生了,是一个男孩,取名霄尧。
湘灵是半夜发现羊水破了,叫来了大牛,和湘虎一道,用板车送去了医院,好在母子平安,中途没有发生什么意外。
迅哥儿来到医院时,看着皱巴巴的霄尧,第一句便是:“皖之不是个称职的父亲,回来后我得好好说说他!”
大牛撇撇嘴,心想:“豫才先生,就你没生孩子呢!”
湘灵躺在病床,有些虚弱,但气色还不错,说道:
“前些日子,先生来电文了,我已经说了,豫才先生回了老家,想来应该不是着急的事情!”
迅哥儿用手逗逗云霄的小手,不屑道:“嗯,说是有人让我去哈佛当教授,我连个英文都不会说,去了岂不是对牛弹琴,还是趁早辞了!”
湘灵哪里不知道迅哥儿的意思,只是抿嘴笑了笑。
汤皖的好友们得了消息,都来看望,汤皖人不在,迅哥儿只好代劳招待应酬,下午的时候,回了一封电文,把这个消息送到了大洋彼岸。
华夏是白天,但是在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