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色调的烛光打在钟瑾仪那一贯清冷的脸上,如一寒幽潭洒上了月光,莫名有了一丝轻柔。
但也仅仅只是看上去而已,那张精致的脸蛋上更多的还是冷淡,而眸子里则流淌着一丝无奈。
其实这种观感是非常棒的。
你想啊,一个冷若冰霜、高高在上的女子,被你强迫了心不甘情不愿地做着她有点抗拒,但是你却很喜欢的事情。
就很有内味儿不是么?
可惜,只应了声“嗯”,好比是蜻蜓点水,只起波澜不起浪。
总归是差那么点意思。
秦老艺术家是很想好好浪一把的,毕竟欺凌女上司这种番他还是很喜欢的。
不过眼下时机还未成熟,浪得不好容易挨揍,所以只好点到为止。
一顿晚宴吃得甚是愉快,除了钟瑾仪觉得心累,其余的可谓宾主尽欢。
吃完饭,钟瑾仪用眼神示意秦源可以告辞了,但是秦源这会儿却改了主意。
还没跟老丈人、大舅子好好培养下感情呢,这怎么能走?
来都来了,还由得着她?
于是在钟瑾仪投来目光后,他当着钟家人的面,冲她点了点头。
这一点头,就立即把钟瑾仪给卖了。
“伯父、伯母、瑾元大哥,我看时间不早了,就不打扰你们休息了。”秦源拱拱手道。
钟载成、钟瑾元方才分明是看到钟瑾仪催促、秦源点头的,此时两人都再次朝钟瑾仪投去了冷冷的目光。
有这么赶人家的么?
不对,难不成这里头有猫腻?
父子俩对视一眼,彼此确认好眼神,于是立刻就打消了原定的喝茶环节,转而进行下一个至关重要的环节。
验明正身!
仪儿如此着急催他回去,弄不好是怕露馅!
“秦公子,不着急,既然来了,岂有吃顿饭便走的道理啊?”
钟瑾元立即笑呵呵地走了过去,然后搭住秦源的肩膀,说道,“走,咱家后花园有个温泉,我这便带你去泡泡。”
钟瑾仪一听,登时脸色微微一变,忙道,“哥,不必了。他晚上还有事,需立即回宫。”
她越这么说,钟瑾元、钟载成和楚南红便越觉不妙。
三人都不是普通人,什么阵仗没见过,这番细节怎能逃脱他们的眼睛?
此时三人都心里咯噔一下,几乎不约而同地认定,秦源很可能就是太监,否则仪儿怎会遮遮掩掩?
钟瑾元忍不住了,立即架着秦源连拉带拖地往后花园温泉走去,边走边说道,“有什么事比泡澡还重要?走,泡完再说!”
秦源一脸不情愿,“不要了吧,钟大哥,在下确实有事。”
钟瑾元见秦源躲躲闪闪,心里越发灰暗。
完了,这怕真是个太监!
这么一想,他顿时又怒从中来。
好大的胆子,竟然拿我当痴人一般戏耍,枉我还从几千公里外赶回来!
本想先揍一顿早说,但终究不肯放弃那一丝幻想,毕竟这妹夫他怎么看怎么满意,万一不是太监呢?
于是黑脸道,“不泡澡就别叫我大哥,走走走,泡澡去!”
秦源就这么被钟瑾元强拉着去了后花园,钟瑾仪几次想阻拦,但都被钟载成喝住了。
钟载成坐在客厅,手里捧着一碗茶盏,却是提起又放下,放下又提起,焦躁地很。
最后,还是忍不住问道,“你与爹说实话,他到底是不是太监?”
钟瑾仪知道瞒不住了,只好叹了口气,说道,“爹,我已然而立有六了,有些事你们能否不要再管?”
楚南红一听,登时“哎哟”了一声,眼眶泛起红来。
“仪儿啊,这么说他还真是太监了?你、你这是何苦呢?你可知道,你哥来的时候有多高兴,你爹又有多高兴?现在、现在你让他们情何以堪啊?”
钟载成阴沉着脸,浑身透着杀气,忽然“嘭”地一声就把茶盏给捏碎了,滚烫的热水从他手里淌下来,却仿若没有任何感觉。
老眼之中,只有无边无际的绝望。
自己,到底是没有那命啊!
钟瑾仪见状,也不想再多做解释,只是淡淡道,“今日之事,与他无关,全然是我的主意。你们知道的,我要他来他不敢不来。爹,你要责罚,责罚女儿便是,不要为难他。”
钟载成看着女儿那张明明很漂亮却怎么也找不到夫婿的脸,不由怒火攻心,嘭地一掌拍在了身旁的案几之上。
那案几霎时间如同炸裂一般,四分五裂地崩散开来,吓得旁边站着的两个丫鬟花容失色地后退了两步!
钟载成喘着气,指着钟瑾仪怒吼道,“你、你还有脸说?你且坐好,待你哥验明正身,看我怎么处置他,还有你!”
钟家后花园,温泉。
钟瑾元二话不说,就把自己托了个什么都不剩,然后噗通跳进泉水中,又看着秦源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