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昂主城区某间公馆。
“你这个蠢货!人家三言两语都将你吓住了!你还算是军人吗?你在阿尔及尔、在巴黎的勇气哪里去了!”
一声苍老却中气十足的叫骂声从公馆二楼的窗户传出,引得公馆在两名负责看守大门士兵忍不住竖起耳朵倾听公馆内的动静。
此时,公馆内的阿方多贝多正笔直的矗立在书桌的一侧,而在他对面的是一位穿着白色军服,胸前挂满勋章的老人,他便是被称为阿尔及利亚英雄的比若元帅。
法国人的英雄,阿拉伯人的噩梦。在他就任阿尔及利亚总督的时候,彻底消灭了盘踞在阿尔及利亚的大股游击队伍,可以说是阿尔及利亚的游击队终结者。
“元帅,您不知道!亲王阁下发起火来像极了当初的皇帝陛下”阿方多贝多试图向比若辩解道。
作为比若元帅一手从阿尔及利亚带出来的亲信,阿方多贝多在粗暴的比若面前还是可以辩驳两句。
“嗯?”比若上下打量着阿方多贝多露出怀疑的眼神询问道:“我记得你小子是1804年出生的吧!”
“是的!”阿方多贝多回应了一句道。
“你小子见过皇帝陛下?”比若元帅惊奇地问道:“我当年也就见过陛下寥寥几次,最后一次见面差点被陛下撤职了!”
“元帅,在我很小的时候只是远远的见过陛下,并不像您能够时刻接受陛下的训诫!”阿方多贝多向比若元帅解释了一句。
“狗屎的训诫!”比若元帅破口大骂,阿方多贝多的话勾起了比若的回忆:“每一次见到皇帝的时候,总是成群结队的见面,中间根本也说不上几句话!唯一一次单独见陛下的时候,还被臭骂了一顿!”
阿方多贝多见状不在摆着一副严肃脸,转而露出嬉皮笑脸的表情对比若元帅说道:“元帅,你不是也害怕陛下吗?”
“我”比若元帅瞬间词穷,他回忆起了皇帝回来时候对自己的训斥,当时的自己几天几夜都没有睡好觉,直到皇帝副官贝特朗将军告诉自己,皇帝要召见他的时候,他胆战心惊的进入杜伊勒里宫,忐忑的等待着皇帝的宣判,最终皇帝还是选择让他继续担任上校。
那是他第一次经历了从天堂到地狱再到天堂的往事,所以至今记忆犹新。
“他真的像陛下?”比若元帅再度询问了一句,比起第一次询问比若元帅少了一份怀疑,多了一份惊讶。
“元帅,我以我的名誉保证!没有怒火的亲王阁下同皇帝只是有些相似,一旦发起火来,亲王阁下简直就是一个小号的陛下!”阿方多贝多信誓旦旦的对比若元帅说道。
“既然这样的话”比若元帅挠了挠头似乎有些烦恼:“看来秩序党的某些人要失算了!贝多,我敢打赌如果你的情报无误的话,巴黎会有许多人喜欢我们的亲王阁下!”
“秩序党?元帅,秩序党他们要对亲王出手了?”阿方多贝多惊讶地看着比若元帅道。
“你以为我怎么知道他会在这个时间段到达里昂!”比若元帅撇了阿方多贝多一眼后,恨铁不成钢的说道:“你什么时候能够多动动脑子!军人不仅要学会打仗,还需要有政治头脑!”
随后,他又幸灾乐祸的补充一句道:“不过,这只是一次借我之手的小试探罢了!秩序党的那些家伙既希望那个意大利小子热罗姆波拿巴制衡卡芬雅克,又不愿意让那个小子的呼声过高!我又恰好欠了那些人的一个人情,所以才会让你跑一趟!现在好了,我已经做到了!”
“如果亲王赴宴的话,岂不是就要危险了。”阿方多贝多目瞪口呆对比若元帅说着,现在的比若元帅已经颠覆了自己以往的对他的印象。
“也不一定!”比若元帅继续说道:“如果那个意大利小子真踏入局中的话,恐怕就会被卡芬雅克那个家伙盯上!到时候,他只能去求助于秩序党!说到底还是他在巴黎呼声太高的缘故!”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阿方多贝多对比若元帅追问道。
“秩序党让我干的我都做了!现在一切和我没有关系了!”比若元帅翘起二郎腿摆出了一副老流氓的架势:“说到底只不过是巴黎内部斗争,我只是一个方面军司令罢了!”
“可是”阿方多贝多犹豫了片刻后,将心中的顾虑说出来:“亲王阁下,他会不会在知道内幕之后盯上我们!”
比若元帅踌躇了片刻后开口道:“应该不可能吧!没有人知道这是一个陷阱!”
“要是巴黎的那些人把我们卖了呢?”阿方多贝多接着说道。
比若元帅再度回想起了二月镇压暴乱的时候,自己就是被国王和那些秩序党人抛弃,那些家伙在巴黎享福,自己却要在里昂蹲守。
想到这里,比若元帅便怒从心来,他当即取出抽屉内的稿纸,在白皙的纸上用法语写下了“小心梯也尔”,然后随手将纸条交给了阿方多贝多粗暴的说道:“拿着这个东西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