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躲开,都给我躲开!”少年一边对前面任何可能阻挡他的人嘶吼,一边用衣袖擦着嘴角,这少年有些奇怪,大热天的还穿了一件长袖棒球服,衣服上更隐隐有些血渍。
现在古玩早市已经开了,人流量渐渐增多,很多听到板寸头求助的游客不用这少年出声,大部分早早就躲到了一旁。
这年头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事不关己,高高挂起,才算是保身之道。
不过还是有几个摊主站了起来,摩拳擦掌的想要拦下板寸头口中这个偷手机的少年。
棒球服少年也不是傻子,见状连忙大喊:“你们别听秦胖子的话,我不是故意拿他手机的。我在他店里做工,辛辛苦苦干了两个多月,可他一分钱都没给我。
“今天我去他店里拿行礼并跟他要工资,他非但不给还抽我耳光,说我打碎他的鱼缸工资全扣算是弥补他的损失,但实际上那个鱼缸本来就开裂了,我只是轻轻碰了一下……只要他把工资给我,我马上还他手机。”
几个摊主一听顿时愣住了,有眼神好的发现这少年左脸上确实有一大片红肿,就连眼睛周围也是乌青一片,嘴角处现在还淌着血,很明显是被人打过。
“这?”
几人对视一眼又都回到了各自摊前,在事情没弄清楚前,还是先看看的好,要真如这少年所说,那后面这板寸头也忒不是个东西了。
你小子身为老板,员工就算真是失手打碎鱼缸,也不能不给人家工资啊!没有这个度量,还开个毛线的店?
棒球服少年因为长时间说话,速度明显慢了下来,他扭头看到后面的板寸头胖子已经越追越近,青涩的脸上顿时露出一丝畏惧,赶紧咬牙再次加快了速度。
可就在这时一个可移动的脚手架斜斜的挡在他的面前。
脚手架正是刚才对沈愈喊借过的那个年轻油漆工搭建的,他的工作是为这间叫做“云雅居”的古玩店重新粉刷油漆,第一步就是先修复这家店铺那早已油漆剥落,遍布鸟粪的牌匾。
此刻的他站在架子上一边用木刷处理牌匾上的鸟粪尘土,一边招呼脚手架下的其他工人往架子上送油漆与各种刷漆工具。
别看这个油漆工很年轻,但做起事来却是异常的沉稳从容,架子下的几个工人年纪都比他大,却是很听他的安排,他需要什么就递给他什么,不一会两小桶油漆与三把大小不一的毛刷就送到了他脚下。
棒球服少年看到前面有东西挡路,精神高度紧张的他根本没时间思考面前这是个什么东西,他将手机揣进上衣口袋里,然后双手猛的将脚手架往后一拨,他的目的很简单,既能扫清自己面前的障碍,还能阻一阻后面追他的那个叫做秦胖子的板寸头。
少年这一拨是用了全力,直接让面前这个移动脚手架朝后方砸去。
秦胖子距离脚手架大约还有七八米的距离,到是没有什么危险,但脚手架上那个认真工作的年轻油漆工却是瞬间灾祸临头。
“哎,哎吆……”
油漆工前后晃动了两下,都没弄清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整个人就从架子上摔了下来,随着砰的一声闷响,他的身体重重落地,砸的青石地面都好似为之一颤。
“啊!!!”
“腿,腿,我的腿啊……”油漆工双手抱住自己的右腿大声呼喊着,声音急促而凄厉,很显然他的腿骨可能是摔断了。
不过油漆工的危机并没有解除,他是摔到了地上,而被棒球服少年掰倒的移动脚手架并没有随着他的落地而止住倾倒的速度,反而继续朝他兜头砸来。
其他几个工人傻傻的看着这一幕,根本没有及时做出任何挽救的动作,好似吓傻了一般,愣愣的站在原地动也不动。
躺在地上的年轻油漆工望着朝自己砸来的脚手架,眼中露出一丝深深的绝望。
他踩的脚手架并不是那种可随意折叠的铁架子,而是用钢管与三角铁焊接而成的,这样好处是非常结实,就算并排站上三个成年人都不用担心有折断或者散架的危险。
但缺点就是太重了,总重量近一百六十斤,刚才搬来的时候都是两个人抬着,这要是砸下来别说砸到他的头,就是砸到他的腰腿或者胳膊最少又是一个骨断筋折。
“小心!
将事情经过看了个满眼的沈愈大声提醒道,不过他马上意识到靠油漆工自己躲避是没有用的,因为他现在根本动不了。
沈愈声出人到,三步并作两步来到倾倒的脚手架前,先用右手握住脚手架上一根支撑管,然后双腿猛然发力竟然用肩膀生生将脚手架撑住了。
“快来帮忙,赶紧把架子移开。”沈愈急声朝身旁那几个已经吓傻的油漆工人喊道。
“哦?”
“好好好。”
几个人在沈愈提醒下方才如梦方醒。
“沈愈,注意你前面。”
还未等沈愈的话说完,耳中已经响起老柳焦急的喊声,沈愈抬头一看,心中暗道一声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