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啊。”陈大山搓搓手尴尬的笑了笑,不过他脸上表情到是没有什么失望,这些瓷器都是他在外省古玩市场倒腾回来哄自家老爷子的。
价钱都不高,每件平均起来不过三五百块钱,没漏很正常,有漏那才不正常呢。
“对了,我这里还有一件瓷器,应该是个真物件,兄弟你等一下我去去就来。”陈大山说完快步跑去了另一间卧室。
不过两三分钟,陈大山就抱着一个黑漆木盒子从卧室跑了出来,打开盒盖,里面装有不少防磕碰的海绵,把海绵取下,露出一个碗状的瓷器来。
“这是我年轻时在东江做服装批发去青牛观古玩市场买的一个小碗。
“当时我就觉得这碗跟其它碗不一样,很是艳丽华美,所以就买了下来。”
沈愈见到盒中小碗,嘴角稍稍动了一下,“陈哥,不知道这碗当时花了多少钱?”
“当时很贵啊,足足花了我三千多块,那时候一个月工资也不过三四百块钱,但我越看越喜欢就买了下来。
“到如今怕是已经保存了十七八年,我虽然不懂古玩,但就是感觉这是个好东西。
“唯一可惜的是,当时这碗就有一道裂缝,后来又被我家那小子偷去过家家和泥巴,导致有点污泥进去,显得缝隙更脏了。”
沈愈点点头将小碗慢慢拿起观赏了起来。
此碗造型为深弧壁,浅足,高约1213厘米,足径约为23厘米,瓷胎细洁,釉面莹润。
外壁用黄地珐琅彩绘缠枝牡丹,花开正艳,香风欲飘。
瓷白处有诗词两句:“秋风吹梦潇湘浦,回首南楼月正明。”
这两句诗沈愈读过,为清代名臣刘墉所作。
内壁则绘艳丽山水,瓷绘技法比外壁甚至还高一些,细品一会,自有一股万壑松声山雨过,一谷草木水风生的意境在其中。
碗底有蓝底四字楷书款:“乾隆年制。”
整个小碗可说纹饰华丽,精美异常,也不怪陈大山会花高价买下。
“填地之白,自如雪,精巧之致,几于鬼斧神工,此乃一绝也。”沈愈将小碗放到八仙桌上的同时嘟囔了一句。
他在裴玉琴的密码箱取出强光手电对小碗打了下灯,“嗯,胎壁薄如纸,灯光照之背面亦能辨正面笔划颜色,二绝也。”
“花有露光,鲜艳纤细三绝也。”
“陈哥,你这是珐琅flng彩啊!”
“珐琅彩?这是个什么瓷器?”陈大山有些懵圈的问。
裴玉琴解释道:“珐琅彩也叫古月轩瓷,创烧于康熙末年,盛行于雍正,乾隆二朝。
“珐琅彩属釉上彩之冠,更有瓷器之翘楚,官窑中的官窑之美誉。
“这种瓷器属皇家专赏之瓷,连算得宠的近臣也不会说随随便便就赏赐一件,赏赐官窑瓷器的很多,赏赐珐琅彩的极少。
“简单点说,在清朝瓷器中最好最顶级的瓷器,就是您这珐琅彩了,并且没有之一。”
陈大山咽了口唾沫:“比清三代的青花瓷或者粉彩瓷还珍贵?”
裴玉琴笑笑:“康熙青花,雍正粉彩固然珍贵,但除了最稀有顶级的外,大部分官窑瓷比起珐琅彩来什么都不是。”
沈愈长舒一口气道:“是啊,市场上有珐琅彩现,必有天价之说,又有十粉彩不如一斗彩,十斗彩不如一珐琅的说法。
“因为这种瓷器是完全不计成本的烧制,并且出成品极难,属于十难得一。
“清三代珐琅彩从开始烧制开始到关炉最多也就是上千件,现在保存完整的可能也只有百多件,在市场流通的只要上了拍卖会马上就会被拍走。
“官窑青花粉彩,皇帝一高兴还可能赏赐给百官,但是这玩意就是皇族自己玩,从不赏赐大臣。
“直到清末民初,一些大型古玩店也不过有一两件珐琅彩压堂,往往也成为不轻易示人的镇店之宝。
“清末民初京城著名陶瓷文物收藏家沈吉甫,从光绪二十六年收集到民国二十年,这31年的时间里,珍藏名贵古瓷有千余件之多。
“仅有一件乾隆官窑珐琅彩绘松竹梅的小梅瓶,因为是红字款,当时认为是件撂跤货,还够不上真正的古月轩瓷,可见这东西的珍贵!”
“这么难?”陈大山明显有些激动了
沈愈摆摆手示意他不必这么激动,“因为制造这东西太繁琐了,青花瓷,粉彩已经够麻烦了,但比起这珐琅彩来那差的不是一星半点。
“珐琅彩的制造方法已经失传,只能从典籍上寻找,第一步,先在瓷都制作素胎,这一步就很难,用最好的原材料制造,并要求胎体厚薄适度,重量适中,多了不行,少了也不行,并且需要素胎没有任何的瑕疵。
“第二步,将素胎烧制好后,再选出最洁白细腻,最精品无瑕疵的瓷胎从瓷都送往京师内务府造办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