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吧,这个印匣是不是仇英亲手做的并不重要,是不是送给文徵明的也不重要,只要它是明代的紫檀印匣,它就值钱。”
顾老的话对沈愈犹如醍醐灌顶,让他瞬间醒悟过来。
是啊,管它是不是仇英送给文徵明的,只要这个印匣断代为明代没有错误,紫檀木材质也没有错误,那它就值钱,还值很多的钱。
这时,沈愈耳边又响起了顾老苍劲而又浑厚的声音,“仇英因为少年家境贫寒,所以少年时少读书,史料甚至有说仇英识不得几个字。
“文徵明对此却是毫不为意,悉心指点仇英,没事就带着仇英参加些文人举办的茶会,诗会。
“逢人就把仇英介绍给对方认识,这让仇英在江南文人圈里很快就声名鹊起。
“在文徵明去京师赴任翰林院待诏时,又把仇英介绍给了当时江南着名的职业画家周臣。
“周臣也是位了不起的人物,他山水师承陈暹,更是师法古人,多仿写李成、郭熙、李唐、马远等宗师级大画家的作品,主要取法于李唐,用笔之纯熟,章法之严谨,可与明代顶级画家戴进并驾齐驱。
“周臣有一弟子比他的名气还大,那就是唐寅,这样一来仇英就成了唐寅的师弟,并且唐寅对其还非常的照顾。
“这种提携对于一个职业画家来说真的是恩同再造,喊一声老师毫不为过。”
“好了,小文是吧?你这个印匣我买了,不知道你想卖多少钱啊?没事,今天我高兴,你只管往高里说就是。”顾老最后朝文大姐问了一句。
文大姐彻底懵圈了,“这一个觉得自己可怜买椟还珠,一个直接让自己出高价,难道这就是父母嘴中的车到山前必有路,传到桥头自然直?怪不得出门喜鹊叫,今天真可说是出门遇见贵人了。
“您老给个价就行,让我出价,我也不知道多少合适啊!要不您给……”
“爷爷,这紫檀印匣的价格高归高,但总也得有个具体的价吧?”顾青青打断了文大姐的话,同时在一旁提醒了顾老一句。
顾青青对沈愈什么都好,但对陌生人就不是这样了。
作为东顾百货的执行董事,她什么没有见过?
有善心固然是好,但若对方喊一个天价出来,以顾老这种身份的人并且已经把话先说出了口,那肯定是不会回绝的。
就算对方狮子大开口要上两三百万的天价,那顾老肯定也会痛快的给钱。
顾老瞅了顾青青一眼,然后微微摇了头,这意思是说,不要把别人想的太坏。
“顾老您喝茶。”
在沈愈手里接过精巧至极的白瓷茶盏,顾老轻轻抿了一小口,然后若有所思的道:“我记得2000年初,大约是2004年吧,在雅轩春季拍卖会上有一个董其昌曾经用过的印匣,是用花梨木打造的,对了,当时拍了多少钱来着?”
顾老这么一说,屋内的其他三人,不管是沈愈还是顾青青,亦或者是文大姐全都满怀期待的盯着顾老。
“对,我想起来了,那次那个印匣好像是流拍了。”
沈愈与顾青青俩人都是一副懵圈相,这老爷子……
“哈哈,别急啊,春季拍卖会虽然流拍了,但是在雅轩秋季拍卖会上却是成交了。
“那个印匣残破的很,却是竞争激烈,最后是三十万元成交的。
“说句真心话,小文这件紫檀印匣真的是不太好估价,这样吧,我翻上三倍,你这个紫檀印匣我九十万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