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愈轻轻皱了皱眉:“听您这意思,您不会是想要60万吧?”
听沈愈说出了大六位数,老头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
“董其昌的真迹是值这个价钱,但您这画是真是伪还说不准呢,这就直接喊六十万?六千张百元大钞,您老就是点钱也得点上一个多小时吧?”
沈愈的话,让老头露出一丝尴尬,他仰天打了个哈哈:“老夫我漫天要价,你也可以就地还钱吗。
“收藏古董的乐趣之一就是淘宝捡漏,所以卖家出价,买家还价再正常不过了,再说了,这画若不是出自大家之手,我敢要六十万?”
“不知老爷子您贵姓啊?”
老头眉毛一挑,露出个似笑非笑的表情:“免贵姓王,年轻人,你也别老爷子老爷子的叫,俺老农一个着实有些受不起,你叫我老王头就成!”
沈愈嘴上问的勤快,其实也就是在拉话茬。
他根本不关心老头姓甚名谁,他现在想的是去哪里取这么多现金来。
因为之前对方要的是现金,所以这画对方出手百分百也是要现金。
这也不奇怪,因为这个年纪的老人出售古董多是要现金,只有现金到手他们才会认为生意成交,并且他们也不一定有银行卡。
兰亭居现在每日的常备现金是三十万,沈愈自己的保险箱里也有十万,距离六十万还有二十万的缺口,不过现在时间还早,去银行取现金也还来得及,就算来不及,去相熟的店里借一下也是没有问题的。
若此画真是董其昌临摹的,沈愈甚至都不想砍价,因为哪怕是董其昌喝多了糊里糊涂画的,别说六十万,就是乘以十倍变成六百万那也是白菜价。
感觉思虑周全了,沈愈朝老王头笑了笑:“老爷子,那我先看看画吧?”
“慢!”
“怎么了?”沈愈一脸蒙圈的抬头问道。
“你有钱吗?”老王头一边说,一边做了一个数钱的动作。
听到老王头的话,沈愈没有生气,倒是裴玉安的火气噌的一下冒了上来了,“没钱?没钱我们吃饱撑的跟您在这里废唾沫星子?您这是看不起谁呢?”
这也不怪裴玉安有火气,整个旧货市场就没有老头这么说话的,太看不起人了。
不过沈愈马上阻住了裴玉安,“老爷子,要不咱们找个安静的茶馆好好谈一谈?您老放心,茶资我来出,只要画是真的,半个小时内,我就能把钱放在您面前,然后您收钱,我拿画,这样如何?”
沈愈现在就怕出来几个愣头青把画的价格给抬上去,再说今天阴沉的厉害,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下雨,至于去万宝楼为裴玉安捡漏到是不急,因为万宝楼的营业时间是到晚上9:30分的。
哪知老王头却是把头摇的跟个拨浪鼓一般,“我不喜喝茶,也没那功夫,我只问你,我这画你真心想买?”
“当然!”沈愈肯定的回道。
“那就拿钱!”老王头一边点头,一边朝沈愈伸出了手。
沈愈奇道:“老爷子,我这还没看画呢,您就让我拿钱?万一您这画是赝品怎么办?”
“不是让你拿买的钱,我这画不是一般的宝贝,你想看画得先给看画的钱!”
沈愈闻言呆了那么几秒,又仰头看了看天,很是服气的苦笑道:“老爷子,我今年二十五岁,打记事起,也没有见到看画需要给钱的。”
“不给钱咱就再见!”老王头理直气壮。那是干脆的很,二话不说卷起画就要走。
“给,我给还不成吗?看一次多少钱?”
“不多,五百一次!”
“您搁着抢钱呢?”一直站在沈愈身后的裴玉安再次忍不住了。
“就这价!不给钱我就走!”老王头好像吃定沈愈两人了。
沈愈看了看画,又露出一个笑脸,“那我要是只看这画上的两枚印章呢?”
“减一半,算你二百五!”
“成交!今日我姑且就做一次二百五。”
沈愈掏出一沓钱,数了三张递给老王头。
老王头接过钱验了验还真找给沈愈五十,这才朝身后摆摆手让他孙子让开,“看吧,就给你五分钟的时间。”
明清古画沈愈第一选择是先看印章,章不对,画肯定有问题。
沈愈只看了一眼,心里就凉了。
印章不对!
因为董其昌之“董氏玄宰”印是一枚白文印,这里用的却是朱文印。
再看画上为数不多的几个题诗,书法很难用好的形容词来形容,顶多也就算是中品。
“这老爷子一个劲的激我,估计是想让我失了分寸,若是不小心,怕是真的着了他的道。”
为了验证自己的猜测,沈愈又看向了画的绢布。
绢不是明绢,倒也不是新绢,明显是清晚期的旧绢。
清晚期做旧董其昌的作品虽然也值得收藏,但六十万肯定是不值的。
沉吟了片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