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
沈愈马上打消了这个念头。
对半砍也就是六万,价格还是给的太足了。
这么砍价,或者说在地摊上这么砍价并不妥当。
因为不够狠。
在地摊上买古玩砍价不狠,在摊主这种老油条面前就是一个破绽。
沈愈知道只要自己露出一丝必买手里这只鼻烟壶的表情,摊主老魏不但一分不让甚至还会涨价。
翻倍,翻几倍,甚至十几倍都有可能。
古玩行的规矩是打眼漏宝后不回找不反悔,可没有说不能临时提价。
只要东西卖家还没有出手,那他提价也没人能说他什么,最多说他心黑。
所以,砍价在稳、准的基础上必须得狠!
快刀斩乱麻,先买到手再谈其它。
“老板,我素来买货不喜贬货,实话实说您这件鼻烟壶确实不错,品相好,包浆好,青花纹饰也吉利的很,这样吧,打个对折您再给抹个大头,六千怎么样?”
本来听到沈愈说打对折,摊主老魏差点笑出声,眼中明显有喜色现出,只是当听到后边沈愈说抹大头后嘴巴张的简直可以吞进一颗鸡蛋,就连嘴里刚叼着的一根香烟掉在地上也不自知。
“我去???抹大头?不行不行,绝对不行,老弟你眼力高砍价更狠,我这鼻烟壶是10万收上来的,你就是打对折我也得倒贴4万,几千块卖出去我岂不是得赔的去当裤子。”
老魏把头摇的飞快,好似吃了天大的亏一般。
沈愈笑笑没有说话,不过眼神却是看向了别处,好似想在摊子上看看有没有其它合适的鼻烟壶。
老魏见此眼珠急速转了转,“老弟,你看这样行吗,我让你一万,你给我11万,咱们哥俩也算是交个朋友。”
沈愈点点头,然后有摇了摇头,“这天挺冷的,咱们长话短说,这只青花松鹤鼻烟壶我是很喜欢的,可也不是非买不可。
“您也知道咱玩收藏的人喜欢的物件多了去了,不说万宝楼、翰林阁、博古堂这三大古玩名店的永宣青花与宋画元画,就是鉴古楼王胖子家唐寅那幅《寒江晚渡图》,以及其师兄文徵明的书法楹联,我也喜欢的厉害。
“可再喜欢我也买不起,您这只鼻烟壶若还是漫天要价,我可就不买了。”
老魏赶紧挽留,“老弟你这比喻不对,元画宋画,永宣青花都是天价,我这青花瓷的鼻烟壶卖的可是平价。”
沈愈一边把玩手中鼻烟壶,一边在找摊主之前话里的漏洞。
“老板,您说这鼻烟壶是清代的?”沈愈笑着问了一句。
“当然,绝对的清代大开门老物件,您看壶身上的包浆就能知道,现代仿的根本就没有这么自然的包浆。”
“我没有质疑这不是个老物件,只是想知道到底是清朝哪个时期的?”
“这……”
听到沈愈问具体的年代,老魏心里犯难了,他沉默一会后又挠了挠头,“老弟啊,这只鼻烟壶是前年从另一个转行的小贩手中打包买来的,我请人断代是清代的,至于哪个时期的他也没说,就说可能是清三代宫里的物件。”
“这瓶子上没有任何年号类的款识,那位断代的鉴定师怎么确定它是上三代的东西?”沈愈不急不缓的再次问出了心中的“疑惑”。
“您看瓶子地下不是有个‘御’字吗?他说这笔法好似雍正皇帝的御笔。”
沈愈摇摇头,“咱们楚州在乾隆朝的时候有个叫‘御风堂’的民窑,不烧别的物件专门烧制青花瓷鼻烟壶,每个鼻烟壶下面都会有一个青花楷书的‘御’字,若我没看错的话,您这只鼻烟壶应该就是在那里出来的。”
老魏含糊应道:“对对对,如此说来是我那位叔伯弄混了,御风堂的鼻烟壶都是精品,比起清代宫里的精品鼻烟壶来那也是不遑多让啊……我之前就见过一只御风堂的鼻烟壶,那可是拍出了一百三十多万的高价啊!”
“六千五。”
在中年摊主还在滔滔不绝的时候,沈愈再次喊出了一个价格。
“兄弟你这价杀的老哥我都要吐血了!”老魏双手叉腰做出一个难以置信的表情,好似看到什么不可思议的事一般,估计老婆跟人跑了他都不会这么惊诧。
沈愈笑笑没有说话,影帝级别的表演还能说什么?
这东西以沈愈的猜测,进入到这老魏手中不超过三天,因为老魏根本就没有好好研究这只鼻烟壶。
从装这只青花瓷鼻烟壶的木匣就能看出来,破破烂烂的连个防撞泡沫都没有。
或者说这只鼻烟壶,摊主老魏对其根本没有重视,所谓的珍藏不过是套路罢了!
“不行,六千五绝对不行!”
“不行那就算了。”沈愈作势欲走。
老魏见状忙喊道:“小兄弟你别走啊,你就说最多能给多少钱吧。”
沈愈左右看了看,然后在口袋里掏出一个黑色钱夹,他把里面的百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