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愈满心狐疑,他实在难以想象,究竟是什么样的古董能够释放出如此震撼人心的宝光。
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心跳,在好奇心的强烈驱使下,他不动声色的缓缓低下头,目光顺着宝光的方向看了过去。
这一看,让他大为惊诧,几案下面没有什么贵重古董,只有两个杯子。
豁然是西门侯与西门亭叔侄俩昨天丢在几案上的那两个“赝品”斗彩鸡缸杯。
也不知道为什么,昨夜这俩杯子竟然没有被他们带回去,而是放在了花梨木几案的下面。
这一意外的发现让沈愈微微怔了怔。
他原本以为这俩杯子只是普通的赝品,可如今这强大的宝光却表明它们乃是官窑真品。
沈愈的内心犹如一团乱麻,各种思绪纷至沓来。他回想起昨天初见这两个斗彩鸡缸杯时的情景,当时这俩杯子被随意地放置在几案上,无论是外观还是质感,都没有引起他过多的注意,只当是普通的现代仿品。
然而,眼前这深青色的鹅卵石宝光却彻底颠覆了他的认知。
“这么说来,这俩杯子里面至少有一个是鸡缸杯官窑真品!不然的话不会有如此宝光。”
沈愈小心翼翼地将其中一个斗彩鸡缸杯拿起,将其置于掌心。
在手电光的映照下,鸡缸杯的釉色极为的莹润细腻,宛如羊脂玉般温润而富有光泽。
色彩艳丽却不失古朴大气,每种色彩恰到好处地融合在一起,既鲜艳夺目又不失内敛含蓄。
绘制于杯身之上的图案极显功力,无论是栩栩如生的子母鸡,还是假山、牡丹、兰花,甚至被啄的蜈蚣,都仿佛被赋予了生命。
子母鸡的神态各异,母鸡的慈爱与小鸡的活泼俏皮跃然杯上。
假山的轮廓线条刚硬而不失灵动,仿佛能触摸到其粗糙的石质纹理。
牡丹盛开得娇艳欲滴,花瓣层层叠叠,兰花则清幽淡雅,叶片细长而舒展。
甚至被啄的蜈蚣都呈现出一种挣扎的动态感,仿佛下一刻就要扭动着身躯从杯子上逃出来。
关掉手电。
自然光下,鸡缸杯线条极好,从杯口到杯底,每一处弧度都恰到好处。
轻轻转动杯子,沈愈发现杯内的釉质同样光滑平整,与他记忆中赝品的粗糙质感截然不同。
赝品的内壁要么有明显的颗粒感,要么颜色不均匀,而此杯内壁却白皙如玉,能够清晰地映照出周围的景象。
“果不愧是在明代就值钱十万,如今价格过亿的瓷中大珍,好宝物啊!”沈愈心中暗自惊叹了一句。
斗彩瓷器在古玩行中本就为瓷中大珍,无论是斗彩天字罐还是斗彩鸡缸杯,只要是官窑真品,无一不是价值连城的天价之物。
也唯有这般珍贵无比的宝贝,才会释放出刚才深蓝色足有鹅卵石般大小的宝光。
鸡缸杯的赝品,沈愈自涉足瓷器鉴宝领域、对瓷器有深入认知开始,经手过的没有一千也有八百之多。
可谓是阅“杯”无数。
那些形形色色的赝品,无论是从烧制的精细程度、图案的传神韵味,还是手感上的差异,都与面前这只真正的鸡缸杯相去甚远。
尤其是手感方面,从来没有任何一个所谓鸡缸杯的触感能与这个杯子相媲美。
没有!
一个也没有!
这细腻温润的质地,直接就可以证明其是官窑出身。
哒、哒、哒。
正在沈愈想要放下手中这个鸡缸杯,将另外一个拿起来观看时,门外突然传来一阵脚步声。
抬头看去,只见西门侯在廖万三的引领下,缓缓走进了会客室。
沈愈深知此刻情况复杂微妙,尽管心中满是对这鸡缸杯的好奇与探究欲,但他还是强忍着内心的冲动,马上将鸡缸杯轻轻地放回到远处。
只见西门侯或拎或背,带着五六个大小不一、款式各异的木箱子,
很明显,昨天时间太晚,他原本打算卖给顾正岩的古董并未成功售出,所以今日再次前来,显然是准备继续兜售。
奇怪的是,此次只有他自己前来,西门亭却不知为何没有出现。
西门侯走进会客厅后,先是动作娴熟而恭敬地将手中的箱子一一放下,随后满脸堆笑地与顾正岩热情打招呼。
随意交谈几句,他马上朝汪老微微躬身行礼。
脸上的笑容愈发灿烂,“汪老,没想到您也在这儿,要是早知道您在,我说什么也得早来一会儿,也好当面聆听您的教诲。”
语气满是尊敬与讨好,眼神却透着一丝商人的精明与狡黠。
汪老依旧是那副笑眯眯的模样,和蔼可亲地做了个请坐的手势,说道:“西门来了,坐下说话。”他的声音温和而沉稳,带着一种长者的风范与气度。
西门侯依言坐下后,目光不经意间便落到了沈愈与几案上的宣炉上面。
他的眼神中瞬间闪过一丝惊讶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