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缺德的是，高觉把脑袋按反了，面向着背部。后脑朝前。

怪不得刚才觉得姿式怪异别扭。

老两口扳了半天，赵环儿没被折腾醒。

脖子也没还原。

天光从窗户射进来。

大街上有行人走路，偶尔传来小贩的叫卖。

二人不敢再折腾，装作无事的样子回到自己屋里。

高觉说对了。

老婆子还真会吉凶预测术。

找了两只碗，盛上清水，两枚大钱，一双筷子，一颗鸡蛋。

施法开始。

念了一通咒语，筷子啪地立在碗内，大钱往筷子顶上一放，也啪地一声立起。

清水如同一面镜子，映出一张人脸。

赵老实呆呆地盯着碗底。

里面不是他那张老脸，而是一位清秀俊朗的少年公子的脸。

“老婆子，这人你认识吗？”

“再看另一个预测结果。”

鸡蛋顺利的立在另一只碗内，大钱也立在圆滑的蛋壳上。

二人看着碗中的清水。

清水里浮现仍是少年公子的脸。

“一模一样。”

“恶鬼说的第二条路，难道是这个少年？”

高觉说法很笼统，二人没听明白，又不敢问。

老头看看老婆，老婆看着老头。

“多测几次，夜里发生的事儿太可怕了，施法时心神不宁，这次结果可能不准。”

老婆子稳了稳心，把施法的道具全都换了。

工夫不大，结果出来了。

清水中映出的依然是那位少年公子。

二人长长叹气。

活到七老八十了，鸡都不敢杀，更不用说害人。

但高觉说明白。

救孙女赵环儿，保住性命，有两条路。

第一条，高觉让他们潜入皇宫内院，盗取大王帝辛的宝贝温玉。

赵老实一辈子几乎从未走出过这里，皇宫的大门朝哪边开，都不知道。潜入内院盗取温润玉，比登天还难百倍。

高觉开出第二条路。

老婆子会吉凶预测术，预测术的结果就是第二条路。

“这个少年锦衣华服，气质不凡，难道恶鬼要我们杀害他？”

“常言说，鬼话连篇，恶鬼的话能信吗？我们杀了少年，犯了国法，损了阴德。恶鬼也不一定放过环儿和我们。如果预测术真的很准。半月后，真有这么一位少年来到此地，我们也不能害人。”

“老婆子，你说有理，我们一辈子清清白白，老了老了反而害人。”

赵老实朝孙女的房间看了看，长叹一声。

“可怜了环儿，才十几岁。如果可能，我愿意替孙女去死。我今年七十六了，早该死了。”

此后半个月里。

老婆子每天都要施展预测术。

祈祷上天保佑，给出不一样的答案。

每次施法完毕，清水中浮现的仍然是那个少年的模样。

两口子每天都做激烈的思想斗争。

想活命，就得害人。

但骨子里的善良让他们倍受煎熬。

赵环儿每日昏睡，呼之不应。

虽然不能吃饭喝水，但呼吸平稳，面色红润。

赵老实天天查看孙女的情况，孙女脑袋的古怪都会吓他一跳。

孙女受罪。

两口子束手无策，难过痛苦，以泪洗面。

“老婆子，我决定了，环儿的情况生不如死。我们又老了，宁愿一家人共同赴死，绝不牵连无辜之人。”

“我听你的。恶鬼再来时，我们跟他拼了。”

二人做出最终决定，心中大石落地，感觉十分的轻松畅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