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爷爷,怎么不抽了?”
徐扬胸前抱着一本的书,书的名字是《数理化自学丛书》。
颜真清把旱烟杆子搭在肩膀上,“不抽了,这烟叶子太呛,怕呛着你们这些女娃娃。”
林峰脑海里又传来了新的信息。
徐扬,二十一岁,上海知青,三年前来到这里插队。
当然,还有陪她一起来的,她的恋人,谷文彬。
林峰脸色由喜转悲,引起了徐扬的注意。
“小林,怎么哭丧着脸,没考好?”
林峰咧嘴一笑,回道:“徐扬姐,正因为我考得很好,又出现了新的烦恼?”
徐扬轻皱着蹙眉,“什么烦恼?”
“哎!”林峰老气横生的叹了口气,苦恼的说道:“我考的这么好,是去北大呢,还是去清华?”
“噗嗤。”徐扬赶忙用书挡住了嘴,眉毛都笑弯了,“嗯,是挺难选择的。”
颜真清可听不出这是玩笑话。
“别听他吹牛皮,昨晚偷喝了我半斤地瓜烧,一觉睡到大中午头,第一门考试直接没去,还考清华!”
林峰无语的看向颜真清,“姥爷,咱们自己人别拆台,行吗?”
徐扬笑得更大声了,“小林,今天有点不一样了。”
颜真清点点头,也是这个感觉。
以前林峰看见年轻的女孩子都是躲着走,今天居然都能对答如流了。
颜真清心里有些高兴,盘算着,外孙已经十八岁了,也该谈对象了。
记得公社会计老孟家还有个丫头,年龄差不多,哪天有空,找媒人给问问。
徐扬笑着,“哟,小林,酒量可以啊。”
颜真清看着徐扬,感觉她有事,“哎,对了,徐扬老师,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啊。”
徐扬有些不好意思,“颜爷爷真厉害,这都被你看出来了,我想再向您借点煤油。”
“嗯?昨天不是刚把你的煤油灯灌满。”
徐扬吐吐小舌头,面颊有些发红,“我昨晚直接睡着了,忘了熄掉煤油灯,一晚上直接烧干了。过几天,供销社的煤油有货了,我买了还您。”
“我那也就只有煤油灯里那些油了。嗯……”颜真清想了一会,“这样吧,老李头正好回家了,我睡他那屋。你直接在我那屋,学习吧,我那屋还干净点。”
“行!谢谢,颜爷爷。”
徐扬道过谢,转身跑开了,两个麻花辫子一跳一跳的跟在她身后,也离开了。
颜真清看着徐扬的背影,“多好的娃啊,过完年就是大学生了。”
“哎!不对!”林峰说话了。
“什么不对?”
林峰想起来,自己是和姥爷住在一起的,“姥爷,那我睡哪?”
颜真清又拿起旱烟杆子,准备再来一锅,“当然跟着我,一起住在你李爷爷那屋。”
“李爷爷那床,可是单人床啊!”
颜真清压实烟丝,“草窝子都睡过,有个床挤挤,还挑三拣四。”
嗤啦!
划着一根火柴,点燃烟丝。
叭叭!颜真清嗦了两口,然后吐出一个烟圈,走出两步。
“对了,小峰子,一会锁上教室门,我去换点肉票。”
“行!姥爷!”
考生们慢慢也都回家了,趁着天还亮,回家复习明天的考试。
偌大校园也安静下来,六排大瓦房,一排有四间教室,总共二十四间考场。
林峰和姥爷住在校门口东侧的传达室内,隔着一个校门,还有一个传达室。
操场边上还有一间小的瓦房,徐扬老师的宿舍,离校门口有五十多米。
十二月,下午不到五点,夜幕就开始降临了。
徐扬抱着一大摞书,看见林峰在校门口发呆,老远招呼着,“小林,快来帮我!”
林峰听到了徐扬的喊话,赶紧跑过去,十几本书,有浅蓝色的封皮,有浅绿色的封皮。
林峰把书接了过来,“1,2,3……”
徐扬手里拿着一个搪瓷缸子,“一共17本,这两个月这套书都卖脱销了,我爸在印刷厂门口排了一天一夜,才买到的。”
一套《数理化自学丛书》,十七本,有代数、平面几何、平面解析几何、三角、物理、化学等。
俗话说得好,学好数理化,走遍天下都不怕。
“徐扬老师,来吃饭!”
颜真清在传达室门口,招呼着徐扬。
徐扬迈着小碎步,一溜烟跑了。
林峰抱着一大摞书,只好慢慢走着。
“给!”
颜真清递过去一双筷子,然后打开盘子上扣着的碗。
“哇,颜爷爷,今天过年吗?这么多猪肉!”
徐扬舔舔小嘴唇,接过筷子,就夹起一块猪肉,放入嘴里。
“哇!”
林峰进门就看到徐扬,闭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