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院子里的众乱民,按“圣公”方腊的命令,分成四队,每队二十人,将躲藏在屋子里的方有常的家人三十余口,无论男女老幼,一律用绳子都给绑住,被推搡着带入院中。
“呜呜呜……”
“郎君,你死得好惨啊!扔下我们孤儿寡母……”
“天杀的!作孽啊!
我儿啊,你死得好惨啊!
夫君,你的手臂被砍断了?!这是得罪了谁啊?”
被带到院中的有方有常的孙儿、孙女、妻妾,还有方有常那七十岁的老母。
他们因突然间见到自家成年的男子,都倒在血泊之中惨死,吓得哭叫不止。
“哈哈哈……”方腊重新提起断臂处还在流血的方有常,大笑,说道:
“老不死的官府走狗,今日本圣公要你亲眼看着,你全家被灭门的好戏!”
“呸!”被方腊割掉舌头的方有常,无力地垂死挣扎着,只能吐出一口带着鲜血的浓痰,正中方腊的脸上。
方腊气急败坏地将方有常摔在地上,然后他伸出手,一抹脸上的血痰,脸留下几条花血印,面目更显狰狞。
他命令道:“我义军中,还没有杀人者,每三、两人一组,必须一起杀掉方有常这官府走狗的一个家人!”
乱民中有挺大一部分人,是被方腊兄妹及其起义骨干分子,裹挟而来的。
他们见到方有常家的成年男丁被杀死在这院中之后,他们本就很害怕,此时圣公方腊居然命令他们也要跟着一起杀人……
他们也不傻,如果自己杀了人之后,再想脱离圣公方腊的义军,恐怕朝廷和官府也不会放过自己吧?
因此,暂时还没杀过人的数十名乱民,面面相觑,迟疑着不敢动手……
方腊早有预料。他下达这样的命令,也是想断到了跟他起义的乱民们的退路,以后才能死心塌地地跟着他成就大业。
方腊又命令道:“既然方有常全家都绑在院中,那么,让在院墙外和大门处,放风的余者,全部都进入院中,他们也要手刃官府走狗的家人,以报我们这些年来被官府欺压得无法过活的大仇!”
传事的乱民,快步跑出院门,很快将把门放风、防止方有常家人逃跑的那二十余名贫苦的青壮年,都带入到了院中。
他们虽然在院外,听到了院子里方家人的惨叫声,也知道圣公方腊对方家人大开杀戒了。
但是,那只是两耳听到的。
现在,他们一进入院中,双眼看到了方家的成年男丁都倒在了血泊之中,凄惨无比……
曾经在十里八村也是一个家喻户晓的人物------方有常,现在却倒在血泊中,腹心内烂已经被砍断掉了一臂,那条断臂还距离他不远处孤零零地横‘躺’着……
方家的妇孺被绑着,面向血泊里那横七竖八惨烈的男人们,她们哭嚎着、求饶着……
他们还看到,方有常的三个儿媳身边站着几个惊恐无比的孩子……
还一个被年轻母亲抱在怀里,尚在襁褓中的婴儿……
院中如此惨烈的场景,着实把后入院中刚才在放哨的这些乱民,给惊吓得不轻。
此时,方腊命令道:
“我义军中,没有杀过人者,三人为一组共杀官府走狗方有常的一个家人。违本圣公之令者,斩!”
可是,除了方腊暗中发展的义军骨干分子,方才杀过人之外;
剩下的这些乱民们,平日里让他们挥锄头铲草、挥柴刀砍柴等农活时,他们在行;
现在,被圣公命令着去杀人,却是杀一群妇孺,还是乡里乡亲面熟的妇孺,着实让他们有些下不去手。
方腊看自己手下这些被裹挟而来的乱民,都不敢或是不忍心动手杀人。他决定要立威了!
他一指在乱民一位非常老实厚道的四十多岁破产老农,道:
“王仲,你去把那官府走狗方有常的老母,给杀了!”
手里握着锄头的王仲,听到圣公方腊的话后,立即头重脚轻,他双腿如同灌了铅,良久才挪步到了方有常那七十多岁老母的面前。
他高举着手里的锄头,咬牙切齿,却不敢动手。
“王仲,老身是看你长大的。你向来本分厚道,怎么跟了乱贼方腊作乱呢?犯上作乱,这可是诛九族的大罪啊!
还有各位乡里乡亲们,你们可别听信反贼方腊兄妹的蛊惑啊!
犯上作乱,这可是诛九族的大罪啊!
你们若是此时悬崖勒马,还不算晚。你们一起将方腊兄妹擒拿下来,绑缚到官府,你们不仅可以将功赎罪,还会得到官府的赏赐……”
“住口!我军义壮士,休听方有常走狗之母的蛊惑。”方百花愤怒道:
“王仲,速速动手!”
“啊……啊……啊……”王仲发狠地狂叫着,高举在方母头顶的锄头,就是不敢落下。
“咣铛铛啷……”王仲把高举的锄头向身边一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