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龟子这种畜生!”
很快。
李十一看到周志搀扶着连连惨叫的中年男子前来。
扫了一眼男子血污且沾有尘土的脸,杂乱的胡须几乎让人看不清楚他的真面目。
李十一和蔼可亲地询问:“什么人?为什么在袍楼的地窖里被打?”
老乡被搀扶着走近,忍着疼痛,顺从地说:“老爷,小的…是陈老爷家的长工,欠着…陈老爷的…钱,小的腿脚不便……”
“别扯西扯的,我问你,为什么被龟子抓来打?”
李十一毫不客气地喝问。
“老爷…饶命,老爷饶…命啊!”
“……”
一股血臭味扑面而来。
李十一被搞不会了,怎么突然跪地磕头?
“你先说,因何给鬼子打?”
“陈老爷听说皇军喜欢打人,就把小的送给皇军了。”
不知是不是跪着的原因,男子说话安心许多,话速伶俐,不再是刚刚的惴惴不安。
李十一怒斥:“别叫我老爷,我不是地主!
沃曹,由于龟子喜欢暴打他人,陈地主老财把奴仆般的长工,送给鬼子打着乐?
有把人当人吗?
用人命讨好龟子!”
马上,遍体鳞伤的男子不识趣地插话:“陈老爷说,只要我活着回来,会把我家债务免2块大洋,差不多免一半了。”
说完,男子满脸感激地看向大恩人长官。
男子心想:“如果不是长官,还真会被皇军大人给打死了,像袍楼远处的五具尸骨。
这下好了,能活着回去了,陈老爷会免小人2块大洋,多大的一笔钱啊!……”
可惜,男子没想到所谓陈老爷是想讨好龟子,如今龟子被八路军杀了,不知会不会免了他债务中的两大洋。
李十一震惊了。
什么思想?
什么奴隶本质?
看男子的神情和周围一脸庆幸的战士,好像这是很正常的事?
李十一茫然:“难道自己错了?”
连忙在心中默唱:“起来!不愿做奴隶的人们!……”
不愿被环境氛围所改变,李十一深吸一口气,对着男子说:“你这思想,我没空改造,以后有思想家给你做‘去地主老财’思想。”
见他一脸茫然,李十一没了说教的兴趣,直接笑道:“你受了这么多罪,陈老爷该减免你部分债务,我们是认可的。
假如陈老爷不肯减免,你就来投八路,我们给你主持公道。”
该男子一听,心中大喜,脸露笑容地不停磕头:“谢谢老爷,谢谢老爷。”
“哎哎!别跪!咱们八路军的规矩是不兴跪,站起来说话,你得遵守我们的规矩!”
“啊?”
“回去吧。”
李十一挥手,让士兵把不知所措的男子送回去。
周志提醒连长:“连长,我们还没问他龟子的情况?”
“问啥呢?他这封建思想,能知多少事?赶紧打扫战场,什么都给我完好地搬回独立团,别搞坏了。”
“是!”
最后,李十一不放心战士的粗手粗脚,前去监督。
他可是知道当初反围剿期间,全军没一部电台,因为赤军战士在缴获的时候,把珍贵的电台砸烂了。
还是润总识货,保留了半部电台,救了整个赤军。
刚进袍楼内,就听到敲击声。
“ang!angang!”
李十一连忙喝止:“喂,你在捶什么?”
看着黑粘粘的油污螺丝,被战士捶得火花四溅。
李十一心惊胆战。
闻到地下室满是柴油味,要是点燃了,绝对会爆炸。
地下室的,将全部被炸死。
李十一惊出一身冷汗。
又瞬间冷静了,因为他看到旁边点着一盏煤油灯。
吸了一口刺鼻的柴油气,李十一没管战士们打招呼。
继续对着砸螺丝的人说:“你捶它干什么?用扳手扭开螺丝啊!”
尖脸战士自信满满:“什么螺丝?俺在老家见过砸钉子,只要一捶就能捶开了。”
李十一气得语无伦次:“泥吗…,我…,合着你连螺丝和钉子都分不清?”
“全体听令,回去加强文化课学习,连螺丝、钉子分不清,以后在战场上捡到一支枪都不会用!”
“是!”
军人的使命使他们听从。
李十一四处摸索,终于找到一把开口扳手。
招呼众人:“都过来,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