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虞匆匆忙忙跑去姜元氏院落的时候,发现她正仰头看着树杈上的白绸,顿时目光一变,哀嚎道:“娘啊,您别想不开啊!”
定修?
姜元氏侧头,看到姜虞一把鼻涕一把泪地过来,扯断那条白绸,顿时抽了抽嘴角。
这二货竟然以为她想上吊……
“树上的鸟窝有些散了,我想给它们围筑一圈。到底年纪大了,闪到腰了。”姜元氏淡淡开口,“你说为娘有何想不开的?”
啊这……
草率了草率了。
姜虞顿时尴尬地笑了一声。
“儿子看错了。”他摸了摸鼻子,“那个,娘啊,你真的要去邺城吗,你不是因为小姨被——”
姜元氏顿时眯起眼睛:“你是如何知道的?”
“……额,你甭管我怎么知道的,娘你当真要去邺城?”姜虞咳嗽一声,赶紧转移话题。
【我特么嘴瓢了卧槽,早知道一直装傻了淦。】
原来,姜虞一直都知道高元氏和姜元氏的关系,也知道高孝瓘是自己老表。
但因为这个秘密是他当年无意中偷听过来的,姜虞觉得这事儿说出去会改变时间线,延长自己亡齐的时间,于是一直守口如瓶。
“去,为何不去。多年不见高演几兄弟,为娘当真十分想念。”姜元氏说着,轻飘飘拔开桌上长剑,一剑劈了下去。
“轰!”
一声巨响,那石桌被骤然劈成了两半。
姜虞:“!!!”
【卧槽这不科学,为毛我的内力弱的和菜鸡一样,我娘却强的像武侠世界的高手?!】
匆匆赶来的高孝瓘:“……”
她一直都修炼着武功啊,而你却在想着泡妹子。
你能不菜鸡吗。
诶,话说回来,为毛姜定修这二五仔内力中等,那次遇刺却可以造出那么大的动静,甚至还团灭对手?
难道……长生天在帮他?
高孝瓘一想起某二五仔心里说过自己是要成仙的人,顿时觉得自己的猜想有几分可信。
他看着天空哂笑一声。
长生天年纪大了,眼睛可以换换了。
“长恭,你怎么也来了?”姜元氏侧头看到高孝瓘在那抬头讽刺地望着天空,不由挑眉。
对于称谓,反正姜定修这二五仔已经知道了,她也没有瞒着的必要了。
高孝瓘收敛神色,缓缓走过去,朝着姜元氏作揖一拜:“小姨,您当真要去邺城?”
“去,怎么不去。”姜元氏收起长剑,淡淡开口。
“不行!老子举族之力保你一个绰绰有余!”一道慷锵有力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
姜明远雄赳赳气昂昂地走来,满眼怒气地开口:“皇上此举难登大雅之堂,必为史官载入史册!娘子,莫不可冲动,三思而行啊!”
“是啊,娘亲三思啊。”姜虞也跟着劝。
毕竟是自己的娘,该劝还是要劝的。
高孝瓘也跟着劝了一句。
姜元氏瞥了姜明远,转身面无表情地看着身后的梨树:“举族之力?姜明远,你知道违背皇族的世家,都落得什么下场了吗?”
此言一出,众人皆愣。
然后齐齐想起来,现在的世家虽然还有话语权,但因为科举和纸币制度,还有禁药法的推广,势力已经削弱了不止一个层次。
尤其是高演上位之后,直接用变相推恩令的方式收走了各地世家的兵权,让他们更加举步难行。
姜氏这支军队,还是多年前大齐开国的时候,高洋允诺下来的,如果没有圣旨用来做铁饭碗,他们这支兵权也早就被眼馋的高演给回收走了。
如果现在动用兵权强行留下姜元氏,这无疑是给了高演一个灭族回收兵权的好借口。
高演虽然身子不好,但城府极深,尤其爱干这种事情,所以一旦拿捏住了把柄,他就绝对不会心慈手软。
如果姜明远出兵,那就是在自寻死路。
考虑到这一点之后,不仅是姜明远,甚至姜虞和高孝瓘,还有后面跟过来的崔昭容都是面色白了白。
姜元氏这一走,就意味着她的命都会留在皇宫啊——那个高演临幸过的女人,基本是没有一个活着走出皇宫的。
“娘,要不——”姜虞忽然想到一人,赶紧开口。
【宇文邕绝对有办法保住娘亲!】
【但是如果我说出去,我就会被有心之人状告了。】
【哎呀头疼了,妈的好烦人。】
“要不怎样?”姜元氏回头,面色冷漠至极,“去将我压箱底的嫁妆抬出来,明日启程去邺城。若想保住姜氏一族,明朝便不要轻举妄动。”
姜明远摇着牙红着眼,扭头甩袖愤愤离开。
不一会儿,侍从们就抬来一口偌大的檀木箱子。
姜虞一直听闻姜元氏的嫁妆可以看堪比小国库,他从来都不信的,但是看到眼前这口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