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出了朝堂,就有臣子围到宇文护身边开始溜须拍马起来。
“是啊,您瞧瞧他,没有您上朝,他连个屁都不敢放一下。”
“可不是么?大冢宰您瞧瞧,您抢了他的宠妾,他连反驳一句的胆子都没有。”
“如此这般胆怯懦弱的人儿,居然还能稳坐龙位,长生天真是瞎了眼。”
这话一出,顿时全场寂静。
宇文护缓缓侧头,挑眉看向那仍在滔滔不绝夸赞宇文护的官员。
直到有人抹了一把脸,悄悄拽了一下那厮的衣袖。
那人:“??”
干哈呀,拽他干啥呀。
“你的意思是,老夫瞎了眼?”宇文护缓缓眯起眼睛。
那人:“!!!”
玩球,一不小心拍到马腿上了!
那官员抓耳挠腮半天,想不出补救的办法,面色苦哈哈的,比吃了黄连还要难看。
“罢了,今日老夫抱得美人归,不与你计较了。”宇文护却突然收回冰冷的眼神,随意摆摆手。
那官员面上一喜,立刻作揖谢过。
“轿来!”有眼力见儿的官员挤开那厮,扬声大喊。
旁边一直等待着的轿夫飞速奔来,稳稳地用龙撵载着宇文护和貂蝉离开。
在宇文护离开的一刹,那喊来轿夫的大臣瞬间变了一副嘴脸,侧头嫌弃地看着那说错话的官员:“真是个没脑子的。”
官员讪讪一笑,没怎么庆幸自己逃过一劫呢,下一刻面色就变白了。
“来啊,将他拖出去砍了,扔到乱葬岗喂狗。”那人挥挥手。
立刻有一群士兵上来,架住说错话的官员往刑场跑去。
“你凭什么杀我?!”那官员惊慌失措地大喊大叫,十分不服气的模样。
“就凭你以下犯上,冲撞大冢宰!”那人见他还在叫嚷着,顿时哂笑,“还敢顶嘴,把他车裂了,烧熟了拿去喂狗!”
被架住的官员闻言顿时慌了,一改叫骂的姿态,开始低头求饶,甚至被吓得大小便都失禁了。
可结果已经定了下来,他改变不了。
于是这货就几乎是以晕着的状态被拖进刑场的。
当然,是被吓晕的。
朝堂里,宇文宪来到宇文邕身侧,愤愤不平地开口:“宇文护越俎代庖这么多年,让朝中臣子也跟着如此僭越!”
“没事,他蹦跶不了多久了,我有一种直觉。”宇文邕收起怯弱的神色,浑不在意地摆摆手,“对了阿宪,让你准备的东西怎么样了。”
“已经差不多了。只要宇文护有了动手的念头,那份名单就会立刻被貂蝉换到他手里。”宇文宪和宇文邕走向后殿,他蹙眉担忧地问,“皇上,貂蝉姑娘她”
“用人不疑,疑人不用。”宇文邕拍了拍宇文宪的肩膀,“我相信姜定修,自然也会相信他派给我的人。”
“好。”
目送宇文宪离开后,宇文邕缓缓坐下,沉沉吐出一口浊气。
在貂蝉被宇文护带走的一刹,他心中就莫名生出了激动的感觉。
那种感觉前所未有。
好像冥冥中,长生天都知道他将大仇得报一样。
总之很神奇。
“皇上。”一道温柔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
宇文邕侧头看去,一个有着西域风情的美人儿缓缓走出来,身着宫装,头戴金钗,朝他盈盈一拜。
这是他联姻而来的皇后,突厥公主阿史娜。
嫁过来的时候,他记得这皇后满眼的纯真无邪。
现在,她已经被皇宫深海磨得只剩下宽容了。
他不爱她,与她相敬如宾已经是自己最大的忍让。
如果不是为了要向突厥借兵攻打齐国,他根本不想让自己的婚姻也成为利益的产品。
可惜他是宇文邕,他生在帝王家,他没有选择的权利和余地。
“皇后,天气渐凉,怎么舍得跑出来了。”宇文邕笑着将阿史娜牵到旁边坐下,塞给她一只手炉子。
“臣妾有有许久未曾见到皇上了。臣妾同皇上下的那盘棋,也好久没有动过了。”
阿史娜和亲过来的时候,以为自己要嫁的夫君是个糟老头子,心情十分不美丽。
但是洞房花烛那一天,拿走她羽扇的却是一个俊美的胡人少年。
她知道宇文邕不爱她,从他们大婚那一天开始她就知道了。
但是从见到宇文邕的第一眼起,她就喜欢上了这个看上去胆怯无比,实则有勇有谋的少年。
后来她发现,宇文邕其实也并没有那么不好相处。
他会记得自己怕冷,常年在她屋中放置火炉子
他会记得自己爱喝突厥烈酒,常常让宇文宪给她偷突厥送来的烈酒,让她感受家乡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