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睢听闻薛蝌过了县试并没有感到多少意外,只是与平日一般严肃地教导了他几句,便把他赶走了。
薛蝌来到邢家小巷内,薛福敲了敲门,一个中年男子便将门打开了,见是薛福,面上便露出喜色,他忙将视线往后找了找,一眼便看见了身着青衣的薛蝌,忙上前笑道:“薛公子又来了,快请进请进。”
薛蝌露出温和的笑容。
“邢叔叫我薛蝌便是,不必如此多礼,咱们两家本就是亲戚,更不必在乎这些个。”
邢忠听闻此言更加高兴,忙将他迎了进去,便是如此也不忘对薛福善意一笑,很是讨喜。
薛蝌还在斟酌着如何开口,邢忠便率先开口道:“我家那闺女正好在家,这几日她老是念叨公子,没曾想公子今日便来了,我那闺女定是高兴极了。”
薛蝌知道邢忠的秉性,端是个捧高踩低,喜好钻营攀附的,是以并没有感到有什么奇怪与不快,反而很是高兴,他还真担心邢蚰烟的父母是一对清高自傲,腰板硬的夫妇。
那他怕还是要费上一番功夫,不过现在却是好打发了。
邢忠将他迎进堂内,忙赔笑道:“我去把我那闺女找来,您先坐,马上便来了。”
薛蝌点了点头,温和地说道:“那便多谢邢叔了。”
那神态语气很是谦恭,一点也没有富贵人家的倨傲。
邢忠忙朝另外一间屋子走去。
“无耻小人。”
薛福低声骂了一句,便转身出府去了,他似乎很是看不起邢忠的作态。
薛蝌等了一会,邢蚰烟就过来了,望着他眼睛里满是懊恼。
薛蝌看见他那活泼的小表情,不知怎的,嘴角的笑意怎么也压抑不住。
他不是舔狗,只是看着眼前这个小人儿,心中的喜欢就差挂在脸上了。
“你爹呢?”
“把我叫来,就赶忙出门做工去了。”
说道这里,她似乎有些生气,狠狠锤了他一下。
“哪有你这样的,我.....我以后还如何嫁出去。”
薛蝌知道自己到底是有些霸道了,无论如何,他这般作派总是没把姑娘家的名节当回事。
于是便讪笑道:“那我以后晚上来?”
邢岫烟转过身去,不理会他。
“我知道我做的过了,你别生气,我只想来看看你,没有别的心思,你别多想了。”
邢岫烟听见这话,忽的笑了出来,她认识他这么久了,还未见他如此模样。
她知道薛蝌不是那般不懂世事的浮华公子哥,从来都是一副从容淡定的模样,今日为了她慌了神,她只感觉到心间都在发颤。
只是姑娘家到底面皮薄了些。
“你还说?”
薛蝌呵呵笑道:“那不说了,今天来找你是告诉你,我过了县试,除过母亲和妹妹还有老师,我就想告诉你。”
邢岫烟有些惊喜,脸上露出一摸浅笑,可忽的又笑不出来了,只是怔怔地看着脚尖并不言语。
薛蝌眼尖,自然看到了邢岫烟
脸上的表情转换,他心思通透,片刻便思虑清楚了她的心思,许是邢蚰烟觉得她与自己的差距越拉越大了,她是个很自尊自重的姑娘,自然不想得个攀附权贵的名头。
可薛蝌想明白了这些却又有些压抑,他前世读红楼,看邢岫烟
虽家道寒素,却全不似父母所为,一向端雅稳重,温厚平和,安贫乐业,全无富家女子气息。以此贾府中人都看重她,凤姐、宝钗更是经常体贴接济。
她她对生活对命运的态度让他很是欣赏,若说黛玉是迷惘和反抗,宝钗是争取又妥协,湘云是“香梦沉酣”,惜春是悲观绝望,青春出家……那岫烟只是任由他去,任其自然,她与世无争,不会像探春那样出类拔萃,也没有宝黛的满腹才华,清清素素,颇为出尘。
可今日这般,薛蝌是没有想到的,这似乎与书中所写不同。
可他却不知道邢岫烟终究是个女子,对待一个不同的男子总是有些关心则乱的,她终究不是出世之人。
邢岫烟又与他说了几句,便端起桌上的茶杯。
薛蝌却是装作看不懂,而是走到她的身边,低下头低声说道:“不必忧心,你在我这里终究是不同的,一切交给我便是,我不会让你受委屈的。”
她已经把那守节刃给了他,他已经明白了她的心意。
薛蝌见她没有说话,露出了温煦的笑容。
“我走了,你好好休息,过段时间便是乡试,没空来看你了,保重,你我之事不会拖的太久了,走了,岫烟。”
邢岫烟见他抬起脚步,终是忍不住,低声问道:“你真的不在意吗?”
薛蝌没有回答,只是从怀中拿出那一片守节刃,扬了扬,便大步离开了屋舍。
薛蝌坐在马车上,又想起薛福昨日说的事,便对薛福问道:“那女人说了什么没?”
薛福摇了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