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洋看得很清楚,同时又感觉自己什么都没看到,谭石的身子从头到尾没动一下,他毫无保留打出的炮拳却把自己弹了起来,只是这力道柔和得很,身子正要飞出去,就感到贴着谭石胸口的拳头上传来一股黏劲,整个人又被拉了回来,林洋双腿不稳,脚一沾地就跪倒在谭石面前。
“刚有余,变不足。”谭石六个字总结了林洋的特点,“空有一身力气却发不出来,和人动起手来连逃命的机会都没有,少练那些死力气,多琢磨内家拳那些拳经才是你最需要的。”
林洋听到谭石的话无法反驳,虽然在学校里能和他较力的人少之又少,但谭石不到六十公斤的体重能如此写意的破掉自己的招,不禁让他有些反思自己对筋骨肌肉的追求是不是对的。内家拳也不是完全不靠身体的,古代的大拳师也是一个个壮如熊虎,少有身体瘦小的大师,拳经里谈到以心神催力,没有力催什么。
谭石见他神情继续说:“你可知道内家拳怎么来的?”
林洋想了想,有些不确定的说:“应该是源于宋代的张三丰吧?”
谭石没有接他的话,转而问道:“那你又知不知道内家外家有何区别?”
林洋这回没有迟疑,直接说道:“内练一口气,外练筋骨皮,内家拳以发劲打人,外家拳靠身体打人。”
谭石还是没有对林洋的答案发表什么观点,他望着面前的锅有些出神,半晌才喃喃的说:“这内家外家,不过是些世俗之辈自己封的名号罢了。”
林洋不明白他指的是什么,“小子不明白。”
“内家用劲练内功,外家用不用?”
“自然是用的。”
“那外家有筋骨皮肉,练内家的有没有?”
“也是有的。”
“既然都是人练的功夫,那分什么内家外家,本来就是一家,你重技不重力,空有个花架子,能放不能收,缺的是走劲的法子。”
林洋对他这个观点不太认可,外家内家练习的方法上都有很大差异,想要合二为一不现实,他自己就是二者兼有,也只能分开练习。
“晚辈不明白。”
“别晚辈晚辈的,我听不了这个,你要是不信,就自己用身子体会一下。”说完不见他什么动作,人就到了林洋面前,那只完好的手一抖五指就印在林洋胸前。
林洋根本没有能力接下这一掌,稍一紧张后就身体紧绷,那股劲道奇妙无比,自己仿佛被这一掌拍软了一般,气感直直穿过他的身体,在T恤背后开了道口子。
林洋震惊得无以复加,他一直是个唯物主义者,眼前的事实已经超出了他的理解范畴。
谭石对这一掌的效果毫不在意,似乎是做了件微不足道的事,转过背去缓缓道:“劲力讲究收发,有的人发的是自己的劲,更厉害的会把对手的劲发回去,好似两个人打一个,刚才仅仅是你身体自己的劲,你自己想想,和人动手的时候把力气浪费在这种地方,有意义吗?”
林洋点头不语,他明白谭石的意思了,自己太过于追求力量,反而做不到全力而发,只是要改过来也并非易事,有谭石帮他指导还是要花上大量时间精力,他想了想,开口便问:“谭......先生,那我应该从何处做起?”
谭石往灶里加了根柴火,他像是思考了一下,说:“你能在这里呆多久?”
林洋权衡了一会,家里最近联系了一次,父母还要在国外呆上一段时间,学校开学可以让罗沛帮自己顶着,就算一学期不去上课,考试能到就行,平时分没有就没有了,和任课老师多疏通一下问题不大,想到这里他心里有了主意,爽快地说:“半年。”
“半年,短是短了些。”谭石看着灶里的火焰,不知道在想什么,“也罢,从明天起你就跟着我学功夫吧,能学到多少全看你自己。”
林洋当下不再犹豫,给谭石鞠了个躬,他和谭石并不是师徒关系,磕头礼想想还是算了,谭石也没有这方面想法,他似乎对礼数之类的东西完全不在意,林洋根本不知道他追求的是什么样的生活。
谭石对鞠躬看都不看,背着手绕着屋子走了起来,口中说着些晦涩难懂的话,林洋赶紧拿出手机录音,他没有把握全记下来,倒不如交给现代工具。
谭石把口诀说完后似乎变得很困,打了个哈欠,眼睛还是看着那口锅道:“我要休息了,这里没你住的地方,想学功夫明天再来,不来也行。”
林洋看这样子也点了点头,“先生,那我先走了。”
谭石没有再理他,林洋便自行离开了,出了石屋有些尴尬,现在才七点半的时间,天色都还没完全黑下来,谭石要休息真不是赶他离开的借口吗。这里离酒店也就两公里的路程,林洋沿着乡道慢慢往回走,谭石给他的感觉一是怪,二是玄,这怪指他的所有方面都很奇怪,断臂、毁容、生活条件十分简单,甚至是落后,他住的地方周围一公里没看到其他人,屋子里连电都没有,照明还是用的蜡烛,这地方离县城说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