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俞锦神色很放松,眼神却是警惕得很,羽田峥尧几十年前手上的功夫在场的没几个人吃的下,更何况是现在,好在本来就没有跟他车轮战的打算。
羽田峥尧眼看几人有将他围起来的趋势,眨眼之间就左右来回一闪,掌根、虎口击中两人咽喉,顷刻间就取下性命。
白俞锦差点没反应过来,羽田峥尧的火候何止强了一分,简直是鸟枪换炮,一激灵吓出冷汗,脚下飞退的同时口中吹出鸟鸣声。
众人听令立刻冲了上去,两位师兄刚才还好端端的,眨眼的功夫就死在眼前,当下把自己全部的功力都使了出来。
羽田峥尧还想趁机会拿下白俞锦的狗命,但现在显然是不可能了,双手挡下两下攻势,却奈何架不住人多,被一脚击中腹部飞了回去,口中鲜血直喷。
众人根本没给他休息的机会,紧接着就往地上的羽田峥尧杀去,眼看就要将他毙命,卧室的门突然爆开。
巨大的响声停下了所有人手上的动作,一个黑影从飞溅的木屑中冲出,微微一抖震开冲在最前面人的掌,食中双指如钢针般点进他的额头,右腿软鞭似的几乎同时抽在对方身上。
这人就像被火车撞到一般,身体直接碎裂成几块飞出去,碎肉和血溅在后面的人脸上,客厅的吊灯被鲜血染红,暖白的灯光瞬间变色,如同一下子从天堂变成了人间地狱。
出来的人面相很年轻,三十多岁的样子,理着短短的寸头,脸上的棱角如刀削一般分明,浑身上下却毫无一丝练武的痕迹,两手白白净净玲珑剔透,颇有返璞归真的味道。
白俞锦和在场的其他人见到他简直吓破了胆,刚柔并济、收放自如的动作浑然天成,这一位他以前没有见过真人,但照片可是看过无数次,武林中还流传着他十几年前的传闻,时至今日都无人不晓。
年轻人并不在意面前的众人,转过身扶起羽田峥尧,从怀里掏出一个小药瓶,倒出一颗药丸送入他口中。
羽田峥尧的呼吸慢慢平缓了下来,年轻人的登场并没有让他惊讶,此时一颗悬着的心落下来,情绪也开始回归往日的平静。
一时间场上无人说话,但白俞锦感觉到莫大的压力,两腿止不住的打颤,他师兄陈瑞年当年就是死在眼前的年轻人手中,毫无还手之力,峨眉殿以一敌四稳压四位大宗师的故事仿佛就发生在昨天,而自己现在面对着这位活生生的传说,让他直接放弃了挣扎,害怕、绝望和激动交杂在一起,张开嘴却完全说不出任何话来,满脸的难以置信。
年轻人环视一圈,眼神中满是落寞,面前的几位顶多就是宗师的年纪,再高也不会有少林四疯僧的水准。
没有继续理会他们,他扶着羽田峥尧走出了这里,从头到尾白俞锦一行人都没敢动弹,直到对方完全离开。
“师兄,他是……”
白俞锦两腿一软瘫坐在地,大口大口的喘着气,这一闹的压力差点没把他吓死。
林洋带着羽田兄妹俩达到机场的时候已经是凌晨,羽田方园靠在哥哥怀里已经睡熟了,今天的刺激对她来说太过巨大,精神上扛不住,羽田朱泓稍微好些,勉强打起精神支撑起妹妹,此时一言不发的坐在后排。
林洋是经历过生死离别的人,这种场面已经快成了家常便饭,他手上的人命到现在已经有两位数。
办理登机手续并没有花费很长时间,晚上的旅客比白天少得多,候机厅里稍微吃了点东西填肚子,三个人没等多久就坐上了前往香港的飞机。
林洋身上的钱还剩不少,回国的时间比他之前计划的要早得多,本该是等风头过去再悄悄离开,现在一时间想不到其他办法,只能先到香港再联系叶轮,看看国内的风声如何。
晋西中部的一处小村落里,一座布置得颇有韵味的别院中,白衣老人脚下匆匆,轻轻敲响卧室的房门,低头对着里面轻声说道:“师祖,白师弟传来消息,徐峥尧被人救走了……”他顿了顿,显得有些迟疑,把话题一转说:“图还没找到,白师弟想请门内再派几个帮手过去。”
里面传出一声指击桌木的轻响,白衣老人听到后轻轻离开了别院,这里又变得冷清起来,虫鸣声复又响起,漆黑的别院仿佛根本没人来过一般。
卧室里的人靠坐在太师椅上,闭着的双目一直没有睁开,他满是疤痕的脸此刻竟显得无比和谐,左手腕处的断口嫩肉在缓慢的蠕动,透过娇嫩的皮肤望去,里面白骨和筋肉在一点点的生长,相较半个时辰前又长了一大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