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莒犁在心中暗暗感慨,刘益守此人真是口若悬河,关键是在情在理。别说是于校尉了,就是自己,也感觉好像真的就跟刘益守是情人关系!
“你有何凭证?”
于校尉沉声问道。
嫌货才是买货人!刘益守暗叫一声“稳了”!
“如果真有那东西,还能安全的进出城门么?被人抓到怎么办?
于校尉可以按兵不动,但是以你的本事,一定可以知道尔朱都督的大军,什么时候占据黄河对岸的河阳重镇!
河阳丢失,洛阳等于无险可守,这个你比我更清楚。如果有那一天,你应该就能相信我说的话,如果没有那一天,我在圣明寺又不能跑,你再去一趟将我逮住,亦是易如反掌。”
说得好!
元莒犁在心中大叫,给刘益守喝彩!这番话真是说得鞭辟入里,于校尉现在已经到了命运的最后抉择时刻,他已经没有退路了。
这个时候,只能听刘益守的。毕竟,胡太后没有那么大的本事,去劝服于校尉跟着自己一条路走到黑。如果她有那种本事,她就是北魏的第二个冯太后了,何以能落到今日之下场?
“你这些话,我都听进去了。所以,我要做什么事情,取信于你呢?”
于校尉是明白人,自然知道关键时刻约定不可信。
“彭城王府的人,会在某天出洛阳。于校尉当夜,要打开所在城门,放他们离去。取信于人,总不能空口白牙,必须要拿出真金白银来,对吧?”
听完这话,于校尉点点头,从怀里摸出一个红色的甲片,正是他那套胯裆铠上多余的。
“这个甲片形状特殊,有阴阳(凹凸)两片,正好刊合。需要开城门的时候,以此为信物,用过之后,我就要将甲片收回。”
刘益守拿到甲片,将其递给元莒犁道:“收好了,你们家保命的护身符,关键时刻再用。”
元莒犁不知道刘益守为什么要当着于校尉的面说,不过还是小鸡啄米一样点了点头。
“于校尉公务繁忙,那我们这就告辞了。”
刘益守拱手告辞,于校尉将其送出百尺楼,这才一屁股坐到签押房胡凳上,感觉整个人都要虚脱了。
“后生可畏啊,居然可以跑这么远了。”
于校尉喃喃自语道。
……
这个季节,天亮已然很早,迎着霞光,元莒犁那双美目一直盯着刘益守的脸,越看越是觉得帅到了无以复加。
她原本以为冯娘子很肤浅,居然会因为男人帅就“沦陷”了,没想到这一夜过后,她才发现小丑原来是自己。
“你怎么知道皇家这么多事情?”
元莒犁好奇问道。
“如果我说都是诈唬的,你信么?”
“我信你个鬼!”
那个于校尉一看就不是简单角色,元莒犁才不相信刘益守什么都不知道呢。
“对了,其实昨夜,冯娘子就算失身,后果也没你想的那么严重。她嫁给我弟,跟嫁给她表哥,差别并不大。
我知道你很难接受,但……好多时候游戏规则就是这样的。而你会搭上一条命,很不值得。”
元莒犁原地站立,对着刘益守的背影说道。
“就算你把那事说得再美好,你也没法回答我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
“那些事,你问过她了么?那些你们觉得很好的事情,觉得没关系的事情,你们问过冯娘子了么?”
元莒犁无言以对。
“所以我讨厌你们这种人。”
刘益守头也不回的走了。元莒犁看了看手中的红色甲片,擦了擦眼角的泪水,快步跟上对方,生怕他跑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