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正常,每日都有人送信过来,连有多少人马出入虎牢关都有详细说明。”
副将将今日虎牢关那边送来的信,交给费穆道:“这是今日的信,卑职没有拆开过。”
费穆将信打开,一目十行看完。写这封信的时候,虎牢关当天并没有任何换防的队伍通过,一切都很平静。
“荥阳呢?荥阳那边如何?”
费穆皱眉问道。
副将轻叹一声道:“陛下对我们并不完全信任,荥阳那边,都是他的亲信,我们也不知道荥阳城究竟如何。”
“这样啊,那不管他们好了,只要没有可疑的人过虎牢关,一切都好说。”
北魏的洛阳城,占地面积极大,因此也有所谓的内城郭,外城郭之分,城墙并不是把城池围得死死的。事实上,由于洛阳城太大,比刘益守前世的现代洛阳市区(老城区)还大,因此先天就存在着“不可守城”的弊端。
因为哪怕城墙完好,要守这么大的城池,四面兼顾的话,起码得有五六万人,才能勉强保证每一面都有战斗力。
可是有这五六万人,都可以跟敌人正面交锋了,我还守什么城啊!所以当初刘益守劝说河阳关守将投降,意义十分重大,对于尔朱荣来说甚至算是“救命之恩”!
如果他继续被拦住河阳关以北,那么政局或许会出现转变,将要发生什么事情,那就难说了。
北面的河阳关,才算是洛阳北面真正的“城门”,而虎牢关则是东面的“城门”,它们对于洛阳人心的影响,是不可估量的。
费穆在虎牢关安插了自己人,也就是长子费庆远为虎牢关守将。而洛阳城则是干脆留给元子攸,随便他怎么折腾。这是典型的抓住要害,再说他也没法控制深不可测的洛阳城。
元子攸则是自以为一切尽在掌握。人们常常会被虚幻的安全感所欺骗,就像是夜晚火把光照范围内没有敌人,那敌人就没有来,以为自己是安全的。元子攸这么想,也不算稀奇,毕竟年轻阅历少。
事实上,敌人或许离火把的光亮也就一步之遥而已。
“梁国人要来了,估计春耕的时候,他们就会兴风作浪。洛阳城内的粮草怎么样了?”
费穆有点担心元子攸这个草包干啥啥不行,坏事第一名。
“粮仓那边,都有我们的眼线,暂时还没有异动。”
副将不动声色说道。
费穆微微点头,不再言语,目光凝神看着城楼下方的大军,憧憬着这些人在即将到来的战斗中超常发挥。
不,只要是能正常发挥,这一战就稳了,毕竟梁国不可能派多少兵马来帮助元颢登基。
……
天色将黑未黑,远处还能看到太阳的余晖。雄壮的虎牢关前,一辆又一辆运粮的箱车,整齐列队,等待守军的检验。
这些人都穿着荥阳城那边过来的魏军军服,乃是正儿八经的羽林军打扮。武器和盔甲,各种配饰都一应俱全。
就连过关的文书,也是杨昱亲自签发,并有两位元氏宗室签名作保。
这一切,看起来没有任何问题。而且荥阳粮多,官渡港转运的粮草就是先囤积于荥阳,然后再陆路转运到洛阳。
领兵的人是鲁安,也见过很多次,甚至之前也押送过粮草。
现在这支运粮的队伍,无论从哪个角度看,都是“无懈可击”的!
但费庆远就是感觉有点不对劲,也不知道究竟是哪里得来的感觉。如果真要说的话,大概是觉得鲁安身边那个亲兵长得太帅了。
很显然不是上次那个,上次那个自己都没印象!
“喂,你叫什么名字?”
费庆远围着那个长得很帅的亲兵打转,不动声色问道。
“回将军,在下元益。”
元氏的人?怎么当了亲兵?
费庆远刚想开口询问,却见对方道:“将军是不是应该先检查一下粮草?”
看到此人在催促,费庆远摆了摆手道:“过去吧,不必查验了,通关文书给我吧,我引你们过去。”
费庆远感觉对方的身份可能并不简单。此人的相貌若是在全国的亲兵里面找,大概也不见得能找到同样水准的。但若是在元氏宗室里面找,有这种容貌的男子绝非凤毛麟角!
就算比他帅的找不到,差一点的总还是挺多的。这次对方假装是鲁安的亲兵,大概是因为要跟元子攸密谈。
费庆远并不知道应该如何处理这样的事情,只想晚上就写一封信告诉他老爹费穆有这件事。至于其他的,他暂时顾不上了。
虎牢关城门大开,运粮车如同鱼儿一般穿过门洞,费庆远忽然想起一件事来。
“鲁将军,你们这次押运粮草的人,好像有点多啊。”
费庆远终于知道究竟是哪里不对劲了。荥阳到洛阳这条补给线,乃是名副其实的“安全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