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远处的草地上。而整个人字形的雁群,也因为失去领头雁的带领,四下奔逃,阵型彻底溃散。
这一幕看起来就像是打仗一般,直观而带着视觉冲击,让在场所有人都感觉震撼无比。
“不愧是落凋王!”
刘益守对斛律羡竖起大拇指,然后装作没事一样,走到贺琛身边,抱起双臂,面色平静的看着天上散乱飞行的雁群。
“头雁一死,雁群溃散。统帅一亡,三军混乱。此番魏军多路进击,协调有序,那是因为有高欢在后方压阵,各部不担心战功无人知晓。
所以当高欢逃离任城后,魏军各部就知道回去护住高欢比自己在前方拼杀,要更加有利,所以他们便不战自溃,如同这雁群一般。”
刘益守指着天上的渐渐远去的大雁对贺琛说道。
看不惯依旧是看不惯,可却不能否认刘益守说的道理,更无法否定刘益守的军事才华。很多东西,是读多少兵书都读不通,感悟不到的。
有时候这样的事情,真的很看天分如何。
很显然,刘益守就是个对军事很敏感,而且很有战略眼光和天赋的统帅,哪怕他现在依旧很年轻。
贺琛微微点头,让他称赞一个反贼那是不可能的。
“子烈啊阳休之表字,听闻你私下里喜欢写诗,是这样么?”
这次就是阳休之护送韩智辉到下邳的,刘益守忽然想起有人跟他说阳休之把某人的诗装订成册,每日研读,有心让这位“马屁皇帝”出出丑。
“回主公,偶有所得,不值一提。”
阳休之谦逊的说道。
“嘛,反正今天出来玩,闲着也是闲着,现在正好是春季踏青,你有没有应景的好诗啊。”
刘益守笑眯眯的问道,看得阳休之心里一阵发毛。
“那个,诗还是有的。”
“迟迟暮春日,霭霭春光上。柔露洗金盘,轻丝缀珠网。
渐看阶茝蔓,稍觉池莲长。蝴蝶映花飞,楚雀缘条响。”
阳休之一口气念完,后背都被冷汗打湿了。这首诗是提前写好的,因为他就是个喜欢事先准备的人,没想到现在居然真的用上了。
他念完后,刘益守微微点了点头。
“找人来给这位韩娘子画一幅画,然后把你这首诗提上去。这幅画名字就叫美人踏青图。画完了以后,我会送到孙腾那边,请孙腾等人观摩观摩。这件事你去办吧。”
这是什么脑回路?
在场众人除了阳休之、斛律羡等经常跟在刘益守身边的人不以为意之外,其他的类似羊侃、贺琛等人全都惊呆了。
“喏,在下这就去办。”
阳休之根本不问为什么要做这个,反正也不麻烦就是了。他在韩智辉面前低语了几句,带着韩娘子离开了这里。
贺琛默默的看着眼前的一切,心中对刘益守这个人更加忌惮。对方一副主公的派头,隐约散发着霸气,假以时日,这一位会做什么,简直不需要多去揣度。
“贺先生,你对换俘虏的事情怎么看?如果孙腾硬是不交还八皇子萧纪,你要如何跟天子交代?”
刘益守笑着问道,意有所指。
他没提萧正德,很显然,这说明萧正德被放走,根本没什么悬念。
“魏国所图,不过效彷秦穆公送重耳入晋。若是捏着八皇子,一旦梁国有事,会发生什么,简直不可想象。”
贺琛沉声说道,这点见识他还是有的。
“所以咯,还是得给孙腾提个醒,他是高欢的臣子,而非是魏国的臣子。他不放人,咱们可以让韩娘子不穿衣服出现在画上,给孙腾他们欣赏一下嘛。
高欢应该也不喜欢他的妾室,变成某些不可描述的图册,出现在各大权贵家的书架上吧?
当然,这样很下作,我也很不希望有那么一天,可是萧纪是天子的儿子,而非是梁国的臣子,这一点,贺先生应该比我更明白吧?”
真是够狠的!
贺琛打了个颤抖,感觉似乎看不透刘益守这个人了。
从那位韩娘子的表情神态看,很显然是跟刘益守没有发生过任何事情的,从这个角度看,刘益守堪称是道德楷模了。
毕竟,玩弄敌人的妾室,这几乎都打仗的传统,春秋战国时候传下来的老规矩了。贺琛不好此道,但是他可以肯定,如果羊侃在刘益守那个位置,肯定会先玩玩再说。
然而一方面刘益守可以碰都不碰韩娘子,另一方面,他却能用更令人无法接受的方式,来羞辱对方,哪怕这种羞辱并不是针对韩娘子的。
一丝不挂的出现的画上,流传后世,某种程度上说,这比直接杀了还可恶,简直可以算得上的杀人诛心!
“刘都督,天子让你负责交换俘虏,真是选对了人啊。”
贺琛感慨的说道。
兖州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