悬瓠地位很重要,然而这里却并非什么难以攻克的天险,依然是需要有援兵才能守住,否则被攻克只是时间问题。
诈降的套路已经用过一次,第二次再用,只怕不太灵光了。
“为今之计,只有向高王求援。”
李广拱手说道。
这真是一句大实话。
辛纂摸着长须,沉吟不语。如今他的地位等于是听调不听宣,名义上投靠高欢而已。要是向高欢求救,事成之后,势必会沦为对方控制之下的属臣。
“如今高王正在出兵征讨尔朱荣,可有余力支援我们?再者我与六镇之辈素无往来,他们就算来,难道也肯倾心支援么?”
辛纂问了两个直击灵魂的问题。
“都督,如今高王麾下主力,尽在晋州。然而李元忠、封隆之等人,依然坐镇河北并未轻动。或可求高王派封隆之等人率兵南下,以解悬瓠之危局。”
李广拱手说道。
“这样,你下令让人把曹义宗的尸体处理了,头砍下来悬挂悬瓠城头,以示决心。高王得知此事后,定然不会怀疑我等有投靠萧衍之心。”
辛纂紧握拳头说道。
李广倒吸一口凉气,这是把曹氏往死里得罪,将来刘益守若是出兵悬瓠,曹氏一定会配合刘益守保证后勤。可是不这么做,高欢就不明白辛纂的心思,到时候援兵磨蹭一下,会造成极为严重的后果。
两害相权取其轻,曹义宗既然已经死了,那么无论怎么服软,曹氏和梁国都会把辛纂这帮人当做打脸的仇人看待。
这是没有选择的选择!
李广叹息一声道:“都督退出悬瓠,以颍川为根基亦是可行。将悬瓠之民迁出,于颍川屯田,这悬瓠城就如同鸡肋,得之无用。
今都督屯兵悬瓠,此城于梁国,仿佛疮在肉中,非挖不可。刘益守此战于情于理都志在必得,都督何苦要直面其锋芒?”
悬瓠是很重要,但是没有小命重要,没必要在这里跟梁国的兵马死磕,尤其是出兵的那个人还是刘益守!
“我意已决,无须多言。”
辛纂面色坚定的说道。如果他是个软柿子,当初曹义宗来讨要悬瓠的时候,就顺手让给对方了,何苦来一招诈降,把事情往大了去闹呢。
“如此,那在下便去准备。”
李广叹息一声,拱手告退。
这天,萧衍正在同泰寺金佛阁里跟一些外地来建康的僧人在辩论,忽然朱异来找,萧衍十分不高兴的将僧人们遣散,然后板着脸问道:“有什么事情你自己不能拿主意的,要来询问朕?”
“回陛下,辛纂将曹义宗砍头,并悬挂城头,以示决心要与梁军决一死战。”
有这种事?
萧衍感觉被人疯狂打脸,他可是答应过曹皎,信誓旦旦要把曹义宗换回来的。
“刘益守呢,为何还不出兵?”
萧衍冷着脸问道。
“呃,他大概是在等淮州刺史的任命。”朱异讪讪说道。
这是他猜的,但从刘益守目前吊儿郎当的态度看,原因显然是这样。
“给他给他给他!朕只要将辛纂押解到建康,问问他为什么要杀曹义宗!”
萧衍生气的说道,他已经很久没动怒过了,尤其是被区区一个魏国边镇的刺史打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