亶的拒绝并不直接影响出兵,该做的准备照旧。但是这件事迟早要解决的,政治游戏的基本规则,并不适合轻易去改变。
要不然当初他就不会以驸马的身份归附南梁了。
正在这时,源士康急急忙忙的走进书房,在刘益守耳边轻声说道:“主公,元亶服毒自尽了。现在他们家已经乱作一团。”
今天刘益守才去元亶家中跟对方好说歹说了大半天,晚上这位病秧子就服毒自尽,旁人会怎么看待这件事?
只怕都会认为元亶是被刘益守逼死的!
我惹不起你,所以就宁愿玉碎不为瓦全的溅射你一身泥浆!看你怎么办!
“欺人太甚!”
刘益守勐拍桌桉,气得直发抖!
元亶的用心十分险恶,他这一死,刘益守也不好意思打着他儿子的旗号去北伐了。至于他们家的后人如何,其实元亶死不死都不太影响,因为无权无势的人总是会受人摆布了。
难道元亶活着,刘益守或者梁国其他权贵就不敢把他们家的他怎么样么?显然不是这样。
反之让刘益守有所忌惮,说不定对他的后人还有些保护作用。
“当初尔朱荣到洛阳的时候,元亶若是如此刚烈,何以沦落至此?”
王伟唏嘘感慨道,有些不明白都到这个份上了,元亶自尽这是演给谁看的。
“或许正是沦落至此了,他这才是悔之晚矣吧。”
深吸一口气,刘益守强制性的让自己冷静下来,不会因为冲动而下达鲁莽的命令。
人都已经死了,再去追究元亶如何如何,也是于事无补。关键是看这件事要怎么补救才好。
“其实吧,也不是没有办法。”
王伟一脸神秘的说道。
听到这话,刘益守顿时就来了兴趣。他微微点头说道:“愿闻其详。”
“其实吧,主公可以让元亶之子元景植随军,带着他出兵前往洛阳登基称帝。然后对外宣称元亶是病死的,反正他体弱多病也是众所周知的事情。
就算元亶家的人声嘶力竭大喊元亶是服毒自尽的,谁信?他们的话有谁能听到呢?难道他们还准备到寿阳的衙门去告官,去控诉主公逼死元亶么?
事实是怎么样的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梁国的建康朝廷,主公说了算。主公在这里就是只手遮天,何必去管元氏的人怎么想呢?
元亶一脉的人无论如何也是不会去感激主公的,既然如此,他们就要有当傀儡的觉悟。一个傀儡需要有想法么?”
王伟的话概括一下便是:是非关乎实力,公道不在人心。
当年刘益守还差点被高阳王元雍给胡太后送去当面首呢,有人问过他愿不愿意么?
现在不过是刘益守还未完全适应角色的调转罢了。
“行吧,那就麻烦你辛苦点跑一趟元亶家,慰问一下,顺便把元景植叫到我这里来吧。”
刘益守似笑非笑的说道。
今夜元亶刚刚自尽,王伟去他们家,对方肯定是不会有好脸色的。当然,刘益守此番也是恶趣味,既不让出馊主意的王伟好过,也不让元亶家的人酝酿情绪。
“既然是主公亲自开口,那属下定然将元景植请到这里来,主公请稍候片刻便是。”
王伟起身对着刘益守深深一拜,转身离去,看得源士康一愣一愣的。
“你家先辈为元氏鞍前马后百余年,今日见到元氏子弟落到如此田地,心中有何感想?”
刘益守看着身材魁梧的源士康问道。
“正如主公常说的,长江后浪推前浪,前浪死在沙滩上。现在元氏的时代已经慢慢远去了,父辈不肖,子弟遭殃。无论元氏还是萧氏,皆是如此。”
源士康恭恭敬敬的说道。
“对了,萧正德是被萧绎处死,还抛尸乱葬岗,这事确认了么?”
刘益守忽然想起这一茬,好奇问道。
源士康摇了摇头道:“没人关注他,最近才听到有人说他是被萧绎麾下的人给宰了,抛尸荒野无人收敛。”
萧正德的失踪一直是迷,直到最近才有消息传来,是萧绎军中有将校将其秘密处死了,不过这个消息还没被证实,他的尸体也没有被找到。
无论萧正德遭遇了什么,有一点可以肯定,这个人肯定是死了。如果萧正德还活着,不可能不来建康找刘益守求官。
除了萧正德外,萧宏一脉的几个子嗣,都在藩王叛乱中死于建康城,多半是栽在了萧绎手里。
因为萧绎当初在建康大开杀戒,现在很多人都不愿意依附于他,故而萧绎的实力恢复得很慢,远远低于刘益守的估计。
在刘益守看来,萧绎现在应该已经整军完毕,气吞万里如虎的。但据探子回报,湘州的萧绎似乎并未编练多少兵马,倒是他那个老婆徐昭佩的风流韵事传得很广,段子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