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北李元忠已经投了我家吴王,你们不投没关系,但白白送命何苦来哉?
如今好话说尽,言尽于此。一炷香时间不退兵,神火飞鸦便会招待你们,勿谓言之不预也。”
那人撂下一番狠话后,拍马就走,转眼间就跑远了。
“前队变后队,撤退。派人联络斛律金,就说我率部先走,他走不走随意。”
高敖曹想都没想,直接下令跑路。他当初被神火飞鸦打得几乎全军覆没,如今好不容易又招募了一支新军,难道又折在这里?
连高欢的主力都被打爆了,他又有什么理由留在这里?
很快,传令兵去了又回,告诉高敖曹,斛律金部已经在第一时间就跑路了,如今走得一个人都不剩下。
听到这话,高敖曹突然发现,好像自己才是这次出征队伍里面唯一的老实人。斛律金这样的混子,在看到神火飞鸦打爆高欢的嫡系部曲后,第一时间就润了,没有跟任何人商量。
说起战场直觉,这位真可以称得上是地地道道的老狐狸。
只是此番追击是联合作战,你就一声招呼都不打的跑路,这踏马都是些什么人啊!
高敖曹心中一阵阵的咒骂。
……
如果说刘益守撤离荥阳算得上是潇潇洒洒的话,那贺拔岳大军撤离洛阳,就可以说是狼狈不堪,丢盔弃甲了。
还好已经到了春夏之交,天气转暖。要不然路上都不知道要冻死多少人。
残兵好不容易一路辗转过潼关,过蒲坂最后到长安,清点了一下人数,出征的时候倾巢出动,数万精兵都带出去了,回来的时候之剩下十之。
盔甲辎重等物更是丢得一干二净。
此战可以说是贺拔岳自入关中以来,遭遇的最大败仗。
刚到长安,贺拔岳下的第一道命令,就是以看守粮仓不利,导致全军战败的罪名,将一同回到长安的韦孝宽下狱。
然后通告诸将,此番出征虽然功亏一篑,但各军作战勇勐,非战之罪。
将不会追究其他将领的战败责任,亦是不会株连京兆韦氏其他人。
这个命令很有意思,其实也在所有人的心理预期当中。贺拔岳带兵出征不利,他当然有责任,但肯定不是直接责任人。
总是要有人出来顶锅的!
如若不然,此番折损了几万人,兵戈钱粮无算,总要有个说法。粮仓是在韦孝宽看守洛阳时被烧的,他就是直接责任人,这个没什么好回避的。
虽然有很多客观原因,比如说贺拔岳把洛阳的兵力都抽调走了,比如说关中的兵马在洛阳大肆劫掠,得罪了洛阳本地的世家大户,比如说刘益守咬人的狗不叫,背后捅刀阴损毒辣什么的。
然而军法森严,直接扣字眼,韦孝宽看守粮仓不利是跑不掉的!
要是这样都不惩罚,那如何服众?
而且这样处理还有个好处,这次出征洛阳,犯错的将领其实并不仅仅只有韦孝宽一人。如果迟迟不出处罚的通告,人心浮动之下,难免浮想联翩。
在“刁民害朕”的思维下,搞不好会有些将领铤而走险闹事!
贺拔岳雷霆手段处置韦孝宽,为的就是安其他人的心。
我处理了韦孝宽,就不会处理你们了,大家日子都不好过,就不要闹了吧。贺拔岳表现出来的意思,算是很明白了。
这天,贺拔岳正在自家府邸书房里冥思苦想对策,忽然亲兵来报,达奚武前来拜访。
此番出征洛阳,达奚武并未跟随,而是作为亲信镇守长安。作为当初就跟随贺拔岳的老人,达奚武非常受贺拔岳信任。
达奚武虽然智力算不上卓越,但是为人很实诚,也是在贺拔岳尚未发迹的时候就投靠过来的,是除了亲兄弟以外最信任的人。
他也没有辜负贺拔岳的信任,这次大军出征时间不短,而长安城和周边地方有达奚武坐镇,有苏绰管理政务,一切都井井有条,没有出任何乱子。
就连一向头疼的春耕问题,也有妥善安安排。
“成兴达奚武表字啊,来坐这边。”
贺拔岳一看达奚武进了书房,便指着对面的坐垫笑着说道。
二人对坐下来,达奚武这才小心翼翼的问道:“韦孝宽此番真有这么严重的问题么?”
军法森严不假,但一般都是针对底层士卒的,那是真森严,杀了也就杀了。
然而作为军中高级将领,军法的尺度就比较灵活了,甚至“将功折罪”“下次再犯,数罪并罚”等字眼都不陌生。
韦孝宽并未反叛,而且粮仓被烧,并非是他一个人的责任。直接将对方下狱,然后找个时间问罪斩首,似乎有失公允。
达奚武跟韦孝宽有过合作,知道此人虽然嘴巴很臭,口无遮拦喜欢炫技,但本质上还是忠于职守的。
戴罪立功,将功折罪的原则,用在对方身上很合适,并没有必要把事情做绝了。
“你没有在前线,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