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当初的六镇,就是这条防线的最外围!六镇的士卒为什么这么能打,也是因为在边镇经历过反复捶打,本事练出来了。
如今尔朱荣竟然连晋阳以北是什么形势都忘记,不得不说,他真的老了。
六镇之乱后,六镇形同虚设,人去城空,北魏边陲不再设防。
尔朱部离开发家之地后,北秀容川不再设防。
于是晋阳北面门户大开,边防大坏!北方势力都顾着你争我夺,没有谁想去重建边防。往昔老对手柔然不仅从灭国之祸中走出,并且还形成了短暂复兴!
高欢上次出击草原,把柔然的潜在敌人都教训了一顿,因此柔然得以坐大,恢复了很多实力。
于是阿那瓌不甘寂寞,再加上今年冬天草原大雪,牲畜接连被冻死。他迫于压力,必须要南下劫掠。
既然晋阳北面已经不设防,何不南下走一遭呢?
死自己人,减轻人口负担;劫掠财货,可以壮大部曲,无论输赢,只要不是惨败,阿那瓌都是稳赚不赔。
尔朱荣以为震惊的事情,其实不过是平常得不能再平常,七八岁孩童听了都能理解的简单道理!只不过是因为他老了,他健忘,也失去了当年的从容与警觉才会觉得奇怪。
果不其然,尔朱荣看了地图后,本就白皙的面容更是如同纸一般毫无血色。
“晋北门户大开了啊……”
尔朱荣忍不住感慨叹息道。
这几年北方一直没事,让他产生了北面很安全的错觉。
“主公,为今之计,退出上党,死守晋阳为上。柔然南下只为财货,抢了一波自然会走的。我们只要守好晋阳城就可以了。”
慕容绍宗沉声说道。
阳曲失守,晋阳以北已无阻碍,柔然人饮马晋阳已成定局。现在赶回晋阳,来不来得及都要两说。不过以柔然人那渣渣一般的攻城能力,只要守卫得当,保住晋阳问题不大。
理论上是这样。
“绍宗,你留下守乡县,我带兵回晋阳。”
尔朱荣沉声下令道。
“主公,上党已经守不住,不如全军撤回晋阳再做计较。柔然人来势汹汹,万一晋阳守不住就糟了。”
慕容绍宗耐心劝说道,尔朱荣真是想太多,还想着那些在上党本地抢来的财货呢。难道不退走,把东西都堆在乡县,就能保证守住乡县么?到时候乡县城破,东西还不是别人的。
梁军北上气势如虹,兵不血刃入晋州,所图一定会更大,断然没有退回去的道理!
“难道就这样把半个上党交给刘益守?把我当成什么人了!”
尔朱荣怒不可遏说道,始终咽不下那口气。
“主公,刘益守必不会对您怎么样,但柔然人就不好说了。两害相权取其轻而已,望主公息怒。”
慕容绍宗简直无话可说,那口气真的很重要么?有多重要?
有尔朱英娥在刘益守那边,将来至少可以保证当个富家翁,有什么可担忧的呢?
慕容绍宗觉得尔朱荣就是咽不下那口气。当年尔朱荣什么光景,刘益守什么光景,如今真是应了那句: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莫欺少年穷!
“也只好如此了。”
尔朱荣长叹一声,心中千言万语化为无言。
……
尔朱荣大军退出乡县,什么也没拿,几乎是空着手离开了上党,一路退回晋阳。梁军兵不血刃的占领乡县、涅县、榆社等地,说实话,这并不像是尔朱荣的风格。
在刘益守的认知当中,尔朱荣向来都是喜欢硬刚的。当初面对葛荣数十万大军都不虚,现在怎么可能一仗没打就跑路?
壶关城府衙的书房里,正在与韦孝宽闲聊的刘益守,终于接到了斥候从北方回来后带来的重大讯息:柔然大军压境,意图劫掠晋阳,尔朱荣不得不回师防守晋阳!
“阿那瓌说要把女儿嫁给本王,结果食言而肥;又说要把女儿嫁给高欢,最后又食言而肥!这个人太不讲诚信了,改天本王一定要把他抓过来问问,他是怎么做人做事的。”
刘益守愤愤不平的吐槽了一句,一旁的韦孝宽大吃一惊,没想到居然还有这样的秘辛。
“主公,柔然草原势力,将来必是我们的敌人,但也无须太过担忧,此乃疥癣之疾而已。他们没有能力扶持那些上不得台面的小角色与主公争雄。”
韦孝宽拱手行礼说道。
柔然在草原兴起也有很多年了,搞出什么风浪来了么?
当然也不能说完全没搞出什么风浪,但也确实没有带兵长驱直入,威胁中原政权之类的吧?
韦孝宽当然看不到北宋南宋那些事情,刘益守却是知道,机枪出来以前,这些草原游牧民族是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