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伤惨重,你让我如何自处?”
尔朱荣长叹一声,脑子里忽然回想起刘益守当年说过的那些话,这才感觉无一不是金玉良言,只可惜当时自己眼高于顶,目空一切,完全不觉得对方说的道理有什么屁用。
要是能早点听那些话就好了,事到如今,说什么都太迟。
他在心中默默哀叹道。
慕容绍宗握着横刀的右手悄然松开,刀掉到地上,发出一声清脆的响声。他默默摘下头盔,将其随手丢到一旁,对着尔朱荣拱手道:“主公,那末将亲自去请降。”
“麻烦你了。”
尔朱荣不以为意的说道。
不一会,慕容绍宗折返回来,对他拱手说道:“主公,下令儿郎们放下兵器吧,对方已经保证不会杀俘,一切等回晋阳再行定夺……”
“还有,刘益守已经在晋阳了。”
最后,慕容绍宗忍不住加了一句。
“明白了,你去传令吧。”
尔朱荣的语气里带着疲惫,这一刻,他的精气神都已然被人抽走,只剩下一副躯壳,随波逐流。哪怕回晋阳后刘益守一刀把他给宰了,他也不会反抗,也不会咒骂对方。
慕容绍宗的动作很快,不一会,他便领着身着军服,手无寸铁的士卒们列队而来。有的牵着马,有的则没有,看上去似乎也不那么颓唐,起码不像尔朱荣那样丧气。
坐镇阳曲城的韦孝宽接待了慕容绍宗,告诉对方:可朱浑元虽然反叛,但晋阳城内大部完好,所针对的都是尔朱氏铁杆亲信和旁支。
慕容绍宗将这些事情告知结阵自保的自家部曲后,那些苦哈哈们很顺从的放下兵器,并未有人叫嚣着“玉石俱焚”。
看到尔朱荣兴致不高,慕容绍宗悄然在他耳边轻声说道:“末将打听到一个消息,晋阳混乱一夜,遇难的只有尔朱氏旁支,主公亲卷,毫发无损。”
谁知尔朱荣居然哭笑不得的看了慕容绍宗一眼,随即叹息道:“没有看到阳曲城头的梁军旗帜之前,我确实很担心家卷安危。但看到以后,我便笃定我那几个不肖子性命无虞。”
听到这话,慕容绍宗大惊。他匆忙拉着尔朱荣的胳膊疑惑问道:“主公何以知之?”
“不提也罢。”
尔朱荣有些无奈的叹息道,摆了摆手,不想再说。
尔朱英娥偶尔写信到晋阳说起自己身边的事情,看得出来,刘益守对她不错,并未始乱终弃。
这样的一个男人,又怎么会把宠妾的亲人一个不留都给做了呢?尔朱荣还是知道刘益守是什么人,对方绝不是个喜欢滥杀的货色。
刘益守杀的每一个人,那个人都有该死的理由。尔朱荣觉得自己那几个儿子,好像也没干过什么天怒人怨的事情,又是尔朱英娥的亲弟弟。
刘益守怎么会痛下杀手呢?
可朱浑元既然是想献出城池保命求富贵,那刘益守事前必然有所交代。
“对了,你那个给我们传令的家将在哪里?”
尔朱荣忽然想起这一茬来。
“大概战死沙场了吧,人没在了。”
慕容绍宗讪讪说道。
他已然明白,那个人已经背叛了尔朱荣,传递过来的消息,至少不是全部的真实。
若是那人将晋阳城的情况说明白,只怕士卒归心,同仇敌忾之下未尝没有一战之力!
这话他可不敢跟尔朱荣去说,不然的话,又是世交可朱浑元反叛,又是家将传递假消息,尔朱荣哪怕再信任慕容绍宗,也会深深怀疑这位才是隐藏最好的二五仔。
果不其然,尔朱荣微微点头道:“我怀疑此人是细作,故意传递假消息。既然找不到,那就算了吧。”
尔朱荣不傻,就是有点后知后觉。
……
晋阳雄城,依山傍水而建,风水极好,除了太原盆地有些偏僻外,几乎是要什么有什么。刘益守领着麾下亲信,在可朱浑元的陪同下参观晋阳城内各处,忍不住唏嘘感慨。
尔朱氏占据这么好一块地盘,居然发展不起来,居然数次被高欢压迫,居然困守一地打不出去,这岁月真是活到了狗身上!
“晋阳风水宝地,居然被尔朱氏祸害这么多年,这真是太原郡父老们的大不幸啊。”
刘益守忍不住叹息说道。
可朱浑元在身边不敢搭腔,要知道,他之前也是刘益守口中“祸害集团”里面的一员,靠着政变献城才跳船成功。
这辈子都洗不白了!
“主公所言极是,如今晋阳城已经脱离了尔朱荣的魔爪,沐浴在主公的关照之下,真是一件可喜可贺的事情。”
阳休之不动声色的拍马说道。
“传令下去,朝廷减免太原郡赋税三年,只收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