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遗脑后一声巨响,一柄剑从他脑袋上飞过。
他却不敢停留半个呼吸,恨不得多生几条腿。
脚下一步踩空,一骨碌摔下山坡。
还没摔瓷实,袁遗已经在往起爬,起来一个蹿身,躲到旁边长满了青苔的巨石后面。
背靠着巨石,袁遗大口的一口接一口的喘着粗气儿。
擦了擦头上的汗水。
袁遗竖起耳朵,确认了闹腾的动静确实远了。
翻过身子,趴在巨石后偷摸瞧了一眼。
吕布正与一将斗得火热。
袁遗没想到人世间居然还有人能与吕布打的不相上下?
何方神圣?
袁遗打量着围观斗将的一圈将领与正在赶往前坡的士卒。
“孙字旗?”
正思量间,听得山上又几声暴喝。
多将开始围攻吕布,吕布狼狈逃离。
袁遗瞧着大局已定,趔趄着站起身来,抖擞了下衣服。
只觉得浑身上下哪哪儿都疼。
……
“主公!”
“子恪,我在这儿!”
袁遗上山与众将汇合,青山也安然无恙。
“在下吴郡孙文台,不知阁下何许人?”
“不才汝南袁伯业”
“嚯,失敬,原来是袁公哲嗣”
孙坚身后大将叹道:
“我本以为生擒徐荣者乃是与我主公一样的英雄好汉,今日一见,大失所望。”
潘璋破口大骂道:
“老匹夫,你说甚!”
“哼,某说某瞧不上被吕布撵的屁股尿流、落荒而逃的鼠辈!”
袁遗压住要动手的潘璋,问道:
“不知这位将军名讳?”
“此乃我麾下大将程普,为人心直口快,并无恶意,请伯业勿怪。”
“原来是程将军。
程将军,你与文台兄四人合力,尚且不敌吕布。
我区区一介文弱,能虎口脱身,岂不是可以拿来吹嘘了?哈哈……”
袁遗身后诸将大笑捧腹。
“若非……”
孙坚按住还要怼口的程普,程普只能悻悻退回。
“文台兄可是要前往洛阳?”
“正是,我等自鲁阳大败吕布,一路追撵北上,可惜让董贼跑了。”
“文台兄莫急,董贼迁都长安,主动退回关中,可见其已经胆寒,迟早是瓮中之鳖罢了!”
袁遗身后李典不解道:
“董贼既然已跑,吕布为何逗留洛阳?”
“曼成,蝗虫过境,岂能留有余稻?”
“伯业兄一语中的,吕布迟迟未走就是要搜刮干净洛阳,留给你我一座空城。”
“伯业兄,一道往洛阳可好?”
“文台兄,此伯业心所向也”
……
袁遗与孙坚在洛阳城外足足等了七日。
在他们来之前,这场大火已经持续了七十余日。
袁遗与孙坚踏入一片焦土的洛阳。
邙山帝陵被掘开,到处是深坑大洞,大片的地面塌陷,与千疮百孔的大汉王朝同病相怜。
很难想象,昔日繁华热闹的洛阳城,如今百里不见人烟。
到处是残垣断壁,只偶尔从废墟夹缝中见得的金缕宝雕依稀讲述着都城往日的奢靡。
大汉宫殿,不久之前,还是这个王朝的中心。
如今化为成片的废墟,坚挺的天柱,天已不在,柱还屹立不倒。
“伯业兄,你我身为汉臣,既然来了这里,那便要做些什么,我看不如联手修葺帝陵?”
“正有此意,文台兄,你先行一步,容我前去祭拜亡父兄。”
“理应如此,那你我先就此分别。”
……
洛阳某宫殿中
“子恪,你过来”
“文硅,何事?”
“西边有座宫殿,还算完好,里边的墙抹了金,你瞧!”
潘璋说着摊开手,却是一把金粉。
“你扒了宫殿?!”
“嘘!小点声,不止我,一堆兄弟在那儿呢,你去不去!”
潘璋瞧着吕虔心有所动又犹犹豫豫的样子,直接拉着他走了……
二人的谈话却被墙外取水的青山听了个一清二楚。
……
“事情就是这样,主公”
“我知道了,此事不要再提。”
“主公,那……那”
青山想说那潘璋扒取宫殿金墙,那是大逆不道啊!
“青山,士兵们随我自兖州出来,擒徐荣,败吕布。
这一路艰难苦顿,出生入死,区区金墙,扒了便扒了,以后不许再提。”
“喏”
“你去哪?”
“我去找找还有没有别的金墙”
……
坍塌的高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