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狮这话一出,依旧伏在地上的熊元立刻惊出了一身冷汗。当时正是凌晨,又是城外,根本就没几个人看到,黑暗之中,更是不知他们什么身份,要去干什么。如此隐秘之事,袁狮如何得知?
“回禀大人,小人以项上人头担保,我家主人绝对没有干过此事。”
“以你项上人头担保?”袁狮呵呵一笑,“你熊元终于还是说谎话了啊。不容易啊不容易,一辈子不说谎话的熊元竟然为了保自己主人竟然也说起了谎话。当年对着崔家,为何不说谎话呢?难道我袁狮不如石重那个浑身都是铜臭味的家伙?”
“哦,我想起来了,当初我和崔珠南逃时,从你那里借了些钱财,是不是一直没有归还与你?”
“小人不敢!”
“熊元,”袁狮此时已经来到了熊元跟前,居高临下看着这位当年和他关系很不错的同事,缓缓开口道:“看在当年只有你借给我那些钱财的份上,我给你一个机会,一个你一辈子都碰不到的机会。来我这里,我需要你来帮我做事。你要知道,我手下现在还真缺如你这般让人放心的老实人。你只要跟着我做事,我可以给你保证,让你一年之内不说三公九卿吧,一郡太守乃至一州刺史,随你挑选。你不是一直想要主政一方施展你胸中所学吗?来,我给你这个机会。”
“小人以前年轻不知天高地厚,说过一些胡言乱语,那都当不得真。”熊元伏在袁狮脚下说道:“这年纪越大,越是清楚自己有几斤几两。我资质鲁钝,能被主人看重做了石府的管事已经心满意足。熊元仅仅就是石府一介奴仆,身份卑微,实在当不得沈大人您青眼相中。”
袁狮沉默片刻,再开口时声音已经转冷,“熊元,你对我的昔日恩情我今日都还给你了,你我从今往后便不再有什么相欠。”
“大人言重了,小人不敢当。”
“出来吧。”袁狮突然抬头对着书房屏风后的一人喊道,“熊元,抬起头来,看看此人是谁?”
“是你!”熊元抬起头看到那个从屏风后面出来并畏惧地看了他一眼的男子不由怒气冲天。
“老熊,稍安勿躁。”袁狮好整以暇地说道,“怎么,这个人你可认识吧?”
这个人熊元自然认识。他叫胡成,也是石重甚为看重的一个苍头。只是前几日和梓泽园内一名美貌侍女偷情被人逮了个正着。依照石府的规矩,男子偷情侍女轻则砍断一手并要阉割其男根,重则打杀。只是石重正面临用人之际,熊元便让人仅仅打了这个胡成一百大棍,并责令其戴罪立功。
这胡成平日里一身修为在园内是极为出众的。他是奴仆,不得评比等级。可依照熊元的看法,此人至少也能评为五品修士。
胡成和熊元不同。熊元是半路入了石府当了下人,而胡成的父亲就是石家的奴仆。他父亲伺候了石家两代人一辈子,颇受重用,后来便被主人赐下一个侍女做了妻子,由此生下了胡成。依照大晋律法,这胡成从一出生便是石家的奴仆。
“胡成,说一说昨晚你们都干了些什么事情?”袁狮又坐回了座位之上,淡淡地对这胡成问道。
“噗通。”胡成一下跪倒在地,心虚地看了一眼同样跪在不远处的熊元,先是使劲叩了几个头,然后说道:“回大人的话,昨晚我家主人听说淮南王在城里起事,便召集园内能战之人说是要进城支援淮南王。只是还未进城,便得到城内的消息说淮南王已经兵败身死,这才又返回梓泽园。”
“你所言可否属实?”
“小的不敢欺瞒大人,刚才所以句句属实。”
“熊元,你还有什么话要说?”
“胡成,”熊元怒不可遏地喝道:“你这个背主之人,有何颜面存活于世。”他说着这话,身体便已飞起,一掌便朝胡成劈来。
这胡成原本就心虚,看熊元朝他扑来那气势汹汹的架势,一时竟然忘了抵挡。
“砰!”地一声,一个灵土盾挡住了熊元志在必得的一击。
“熊元,你这是恼羞成怒啊。”袁狮讥笑道:“你家主人伙同淮南王一道谋反,证据确凿,你还有何话要说?”
看熊元沉默不语,他摆了摆手示意胡成先下去。然后又慢条斯理地开口道:“这样吧,看在你家主人乃功勋之后,我大人有大量,给你家主人一个机会,就看你家主人答不答应了。”
听到袁狮这句话,熊元就好比溺水之人抱住了一根木头一般,急忙道:“还请大人明示!”
“我只要石府一样东西。”
“无论什么东西,只要大人看中,石府必双手奉上。”
“你家主母,崔珠。哦,对了,让你家主人亲自送到我府上来。如此,所有前债一笔勾销。”
梓泽园内,石重瘫坐在地上一动不动,眼神之中充满了无力和愤怒,精阁之内到处都是被他打碎的各种物品碎片。
杀父之仇,夺妻之恨。这种巨大的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