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霆被驱逐出了世界。
这是曹柘一早就设定好的。
也唯有这样,萧霆才能打入诡灵内部,去了解更多的敌情。
这很冒险,但是这就是战争。
战争没有不冒险的。
包括曹柘,他将自己显眼的暴露在了许多恶意的目光之下,同样承受了许多无形的压力。
或许就在这个世界,或许是下一个世界,他一定会遭到刻意的针对。
但是这些都是必须的,在多数人都是一盘散沙,在很多人还没有完全意识到危险的时候,曹柘既然走到了这个位置,就要坚定的站出来。
他可以躲闪。
可以隐藏。
可以躲进小楼成一统,安然过自己的小日子,享受自己狭隘的快乐。
但是这样的结果,必将导致他一切的苟且,都变得毫无意义。
倘若当所有熟悉的一切,都被毁灭,独自的存在,将会是更加虚无的痛苦。
无论如何对于眼前的许多人而言,魔君萧霆被驱逐了,夫子一如既往的再次获得了胜利。
欢呼声响彻云霄,曹柘却并没有加入人们的欢笑。
他去了金陵城,找到了一间小酒馆。
外面街道繁华,迂回在巷子深处的小酒馆,却显得有几分暮气和没落。
这里似乎始终繁华,王朝的更迭,世事的变幻,都没有给这座城市,增添更多明显的伤痛。
繁华会带走很多东西。
或许只有当百年之后,再回首一望,许多人、许多事,历历在目,才会猛然有所惊觉,随后满眼感伤。
曹柘记得,他是来金陵城里买胭脂的。
只是现在时辰尚早,胭脂铺没有开门,所以他要等等。
他可以随心所欲的用斡旋造化,变化出世间任何的物质,但是他无法精准的把握住女人想要的胭脂,以及其具体的色号。
天空已经微亮,曹柘知道武道山上还有人在等他回去。
胭脂其实并不重要。
但是他想在这里饮一杯酒,然后送一送战友。
一壶酒,两个酒杯,曹柘隔空碰杯,就像萧霆,就坐在他的对面。
那一战,曹柘感应到了萧霆的蜕变。
对萧霆的微微不放心,他此时也完全放了下来,剩下的只有对他安危的关心。
“老板!加一壶酒,还有上一份卤煮,荤素都要。”一个声音响起,人坐在了曹柘的身旁。
曹柘不用抬头也知道,来的是谁。
这个时候,会闻着味过来的,只有大楚皇帝张百忍。
他看似绵软可欺,却早已将种田经修炼的出神入化,更以天帝图入法身,如今与龚若琳一般,同样合了元神与肉身,入了合相境。
当世之下,亦是顶尖。
其实,单单就战力而论,只要找到了合适的针对手法,龚若琳和张百忍,都未必弱于萧霆。
龚若琳是被曹柘刻意压了下来,不让她去战萧霆。
而张百忍他是个聪明人。
张百忍接过老板送来的温酒,将浊酒倒入杯中。
昏暗的酒馆外,老板揭开卤煮的大锅,在朦胧的夜色,与微微的熹光之下,冒着蒸腾的热气。
热气翻涌,卤煮的辛香味道飘来这就是人间。
“我父亲拿了三届影帝,我母亲是曾经的歌后,从小所有人都对我充满期待,但是同样,我所有的成就,都会被视为理所当然。”
“五岁我开始当童星,六岁拿了第一个新人奖,然后一共拿了七年的新人奖。”
“十七岁,我第一次叛逆,背着父母参加偶像选秀。选择去做一名他们瞧不上眼的流量偶像。”
此时,曹柘已经知道张百忍现实的身份是谁。
毕竟符合这些特质的人,本来就不会多。
“二十四岁,我离团单飞,开始走回父亲的老路。”
“我曾经那么的自以为是,可以独自飞的更高、更远,但是终归还是要借用父亲的人脉去讨要真正好的资源,给自己打上实力派的标签。”
“二十六岁,我终于拿到了人生中,第一个有份量的演艺大赏!”张百忍继续说着,曹柘也只是听。
“我说这些,只是想说我对演戏,一直是有追求的,它甚至贯穿了我生命的始终。但是他我敬佩他!他是最好的演员,我远不能及!”张百忍说道。
说着,张百忍冲着摆放萧霆酒杯的方向敬了一杯酒。
“看来我做的很失败,这么容易就被你看穿了。”曹柘一点也没有惊讶的说道。
张百忍摇头:“不!这只是为自己猜的。”
“如果我不是知道,您会在多久之前,就提前为某件事埋下伏笔。并且我是亲身受益者,我便绝不会想这么多。”
“他很出色,但是您绝不会任由失控者,在您的掌控之外这么久。”
“就像我同样知道,我们这一场对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