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瞬间,王德发仿佛感觉到了成千上万的渡鸦朝着他扑面飞来。
这些渡鸦却又都化作了锐利的雷,切割的风。
每一击都像是要粉碎他的灵魂,撕碎他的肉体。
“呼!”
王德发深吸气,然后吐出剑气,成千上万的渡鸦都仿佛烟云般散去。
风与雷,就在他的周围环绕,却没能伤害到他分毫。
或许帝奥斯真的很强,但王德发也绝对不该用弱字来形容。
想要这么简单的杀死他,绝不可能。
帝奥斯从菩提树下睁开了眼睛。
这一瞬间,他背后的菩提树,似乎也发生了变化。
时而如同金色的苹果树,时而又如同赤色的太阳神树。
但最终,它还是菩提树。
绽放出来的是智慧与神圣的光。
帝奥斯注视着王德发。
但他看的却只是王德发手中的那把神剑。
“傲慢、自负,我曾经也有过这样的时期。”
“但只需经历一些时间,你就会发现,你所有骄傲与自负的,都只是时间对你开的一个不大不小的玩笑。”
“你认知的越多,便越能知晓自己的卑微与平凡。”
“神亦是蝼蚁!”帝奥斯说道。
自然,他这话是说给曹柘听的。
曹柘没有回应帝奥斯,这是属于王德发的战斗。
曹柘不会插手,也不会插嘴。
他要培养的不是温室里的花朵,不是备受呵护的大宝贝。
曹柘需要的战友,是同伴,是当他处于危险之中时,可以将他拽出来的同行者,是当他陷入了某种困境后,能够继续带领着人类,奋力向前的引领者。
张百忍是曹柘看重的第一个,龚若琳可以算是第二个。
而王德发,当他克服了心中的虚无与迷茫的自我后,便是第三个。
至于萧霆,他又不一样。
萧霆是潜伏在敌人中的孤勇者,或许他有回归的那一天。
但那一天,若不是绝对的胜利,便是他的牺牲与死亡!
“生如蝼蚁,亦当有鸿鹄之志,命若纸薄,当有不屈之心。”
“无志空活亿万年,活的也不过是一场大梦,不得真假,不得虚实!”王德发看着帝奥斯,一字一句的说道。
尽管帝奥斯不是在对他说话,当王德发却选择回答了他的话。
帝奥斯还是不拿正眼瞧王德发。
他说曹柘傲慢,他又何尝不是这般?
至于王德发说的这些话,他完全不会听在心里。
无力者的话再有道理,这话也是无力的。
帝奥斯在存在的岁月里,曾经见过很多慷慨呈辞的智者。
而这些玩弄智慧的,如果不是作茧自缚,便是泯灭在了历史的尘埃中。
沧浪!
王德发拔出了剑。
他总是那样的稳定!
没有蓄力拔剑术这样的花哨。
剑出鞘,虽失其威胁,却将锋芒展现,将自身的气度展现。
大开大合、大真大定!
事实上,怎么做都是对的!
只要胜利!
胜利就是正确!
看着王德发拔剑,帝奥斯露出一丝不悦,却还是握紧了一旁的长矛。
长矛的一端闪烁着雷霆,另一端燃烧的是烈火。
这把长矛,曾经有过好几个名字。
闪电火、不朽长矛、天空神之怒等等。
然而,它此刻就只是武器而已。
王德发违背了先手必输的定律,在这个时候,抢先出手了。
他用的是山海剑法!
曹柘在聊斋世界里,观山海而创的一门剑法。
这剑法,对曹柘来讲,只是他某时灵感迸发的随手产物。
却是王德发最拿手的剑术。
如果是以前,王德发会用太极剑法起手。
但是现在,他顺从本心、本性。
他依旧模仿曹柘,但也走出了自我。
这一剑递出的时候,帝奥斯也不由的露出了一丝谨慎。
王德发说的那些话,都不如这一剑,来的实在、实际。
该怎么形容这一剑?
它是那样的沉稳、厚重、却又毫不死板、机械,就像是一座浮在大海之上的摩天高山,拥有着山的壮丽、挺拔、沉稳,又有着海的汹涌、流动、变化多端。
这一剑突出的并非是剑之上的变化。
而是在万般变化之中,所不懈的坚持。
这是曹柘原本的剑法中,所不曾赋予的。
曹柘原本所创、所定,就是山海之变,结合山之巍峨、踏实,海之变幻无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