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气息平和之外,神魂也格外安稳,显然是睡熟了。
接着越来越多的人开始犯困,程羽传音嘉菲且放宽心,跟着大伙一同照做便是。
猫妖便戏精附体,接连打几个哈欠后,兀自摇晃着强撑了一会儿,方才倒去。
又怕倒下压到怀内麻雀,便转身侧卧在地。
程羽窝在嘉菲衣襟内,身子随着猫妖的呼吸上下起伏,但一双雀眼始终盯着不远处那童子。
只见其一步步走到近前,仅差两步便步入结界内方才停住,扫视一圈躺倒的众人后,目光最终停留在自己身上。
童子盯着程羽,瞧了足有几息功夫,沉吟一阵后,便俯身意欲伸手上前来抓,突然听到身后传来一通巨响。
“嗵!咻……砰!”
江面上忽然传来一阵炮响。
童子急忙转身向江面望去,不知何时满天的乌云已都消散,一轮满月挂在天边,粼粼月光撒在江面。
猛然间,一座如小山般的船头推开层层的绵薄雾气,行至码头边。
童子急忙回身赶至晋王身边,见晋王对其微笑点点头,这才放下戒备。
抬眼望去,码头边停的这座楼船,甲板之上足有三层楼高,正中间高高耸起的桅杆上,悬着一面绣有金边的旗帜。
侧卧在地的嘉菲,悄悄微睁开眼向码头观瞧,桅杆上那硕大旗面之上,绣着一个金色的“晋”字。
码头岸边自行站出几个黑衣健仆,正吆喝着将船上抛下的几股缆绳固定到桩子上,“乒乒乓乓”搭起登船踏板。
“殿下,妥了。”
童子冲晋王轻声言道,晋王点头道:
“有劳。你我就此登船吧。”
……
‘这就走了?’
嘉菲识海内,胡媚子娇声问道。
‘你还想如何?’
‘那些人居然都没灭口?’
‘……’
‘……’
“扑愣愣!”
程羽从嘉菲怀中飞出,将本相立在枝头,散开神识,感知到那艘硕大楼船已经行远,附近再无异动,便心中默念一遍咒语,收回结界,召出元神,背负蟒皮剑鞘的不叫剑,来至嘉菲跟前。
“只有催眠而已,而且那股异香白雾中,似还有些许安神功效。”
“哟,看来,那位晋王倒还有几分明君之相。”
猫妖在识海内与胡媚子聊着,程羽此时已断开联通嘉菲识海的气机,看着躺倒一地的戏班子众人。
“恐怕他们要到来日午时前后方能醒转,只是此地渡口已名存实亡,无有船只,如何赴京?”
程羽看着地上众人说道。
“程兄,若连你这水行大仙都发愁如何溯江而上,那我等更是手足无措了?”
“若只你我自是容易,随处寻一枯木,你立于其上,我立你肩头,便可顺流而下,但身后这些人如之奈何?”
程羽说完,嘉菲妖丹内的胡媚子忍不住疑惑问道:
“你们为何如此看重这些个凡夫俗子?”
“嗯?”
胡媚子随口一问,倒令程羽与嘉菲齐齐一愣。
兴许是之前他俩都身在局中而不自知,经胡媚子这局外人一句话,两人不约而同陷入沉思中。
“兴许,我乃是自幼从凡人堆中长大,久混于市井门第之中,闻惯了烟火之气,故而能自如地厮混于人群之中,只是不知程兄……”
她说完看向程羽,却见这位雀大仙也是沉默不语。
程羽此刻自家事自家知,自己原本就不是什么世外散人,域外高仙。
套用前世一句话,他本就是从群众中来。
穿越至此,更是从一只再为普通不过的农家雀开始,生于烟火之下,长在市井之间,一段段机缘际会,才走至如今。
但若说仅此而已,又明显不是。
他这副人形元神本就出现的不明所以,细思量间,就算当初没有被那只夜袭老鼠惊吓出来,后面也难免会再遇到其他突发之事。
而且,还有他往前每每运行水行术之时,便伴随而来的雷电;
乾江府城楼上空,那道来自天穹之上的轻咦声;
以及,自此后便消失不见的惊雷……
他轻出一口气,抬眼望到天上满月,一片鳞状淡薄云彩从圆月下方飘过,又是一个满月夜。
瞧着天上明亮满月,程羽不由得回想起那圆圆的月饼。
虽说前世并不怎么爱吃,总嫌其太甜太腻,但此情此景之下,反倒又格外怀念起那股甜腻。
“嘉菲,借你锦囊一用。”
程羽冲嘉菲伸手道。
猫妖虽然不解,但依然将锦囊从衣襟内摸出递于程羽,程羽打开锦囊,在里面一通翻找,只见里面那几个泥人玩偶,正团团簇拥在金光刃与白大娘妖丹,以及白钟儿的本命刺周围。
除此之外,居然还真被他从一堆杂物中,翻找出一小袋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