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儿,骑着高头大马娴熟地在人堆缝隙里穿插而来。
“哟!是恩公啊!”
马上的吴定六坐的高,瞧得清,一眼便认出人群中围着的乃是程羽与嘉菲,还未到跟前便急忙勒住马头,扶着马脖子小心从马上下来。
饶是如此还暗地里咧一下嘴,下意识要伸手扶肩膀却又忍住,拨开人群两步行至程羽与嘉菲跟前,抱拳一礼道:
“二位恩公在此,受小人一拜。只是不想恩公脚程如此了得,只短短时日,竟已到京城脚下……”
说完他环顾下四周,见周边围着这么多百姓,眉头一皱低声问道:
“恩公可是遇到什么麻烦?”
程羽连连摇头笑道:
“我们只是在此闲聊几句,无妨无妨”
程羽顺势扶住吴定六,定睛瞧一眼对方身上三把魂火,嗯,比昨夜稍好一些,但依旧孱弱,脸色也一片惨白,显是失血后大伤元气之状。
“你刚受伤,勿需多礼,只是因何不在家休养,又骑马出来?莫非是昨晚之事还未交差完案?”
吴定六闻言神色一滞,欲请程羽嘉菲走出人群寻一偏僻之处说话,怎料旁边那摇摇晃晃的老汉却还要拉着他们继续聊演武庄。
“演武庄?恩公要去演武庄?正好小人也要去那里,恩公要寻哪一户?小的为恩公带路便是。”
“我们要去京城,去什么演武庄?我俩方才在这里闲聊,这老汉也不知是哪里冒出来的,也不认识便插话搅我们兴头,着实讨厌。”
嘉菲在一边抢道。
程羽简单将方才小事复述一番,吴定六终于明白来龙去脉,便将老汉及围观众人都一一赶走。
围观众人见吴定六乃是骑马而来,且那高头大马一看便知不是民间养的牲畜,都纷纷知趣散开,只那老汉犹自摇头晃脑,还上手拉扯着吴定六腕子连声道:
“你这后生新来的不知晓,我来与你讲,那……”
“啪!”
吴定六忍着痛在空中甩出一清脆马鞭,那老汉吃一惊,这才定睛看去,于是当即耳也不聋,眼再不花,拄着拐棍“登登登”急转身速速而去,走几步后又回头张望一眼,口中嘟嘟囔囔这才悻悻走远。
吴定六那一声鞭响将围观之人彻底清空,这才请程羽到无人之处后,轻叹口气低声言道:
“小人昨晚便已将差事按时上交,又在驿站简单料理下伤口休息片刻,便又赶回连李庄,哦,也就是遇刺之地,一来要与当地衙门做交接以便完案,二来……唉!”
说到此处,他不知是伤口发作,还是触及伤心事,紧皱眉头又出口气,方才继续道:
“二来,是将与我同行遇难的那位弟兄带回他家中去,他家便住在演武庄。”
说完吴定六略略转身向身后一指,程羽嘉菲纷纷向所指之处看去,只见来往人等纷杂,却并未见到吴定六那位已故去的兄弟。
但程羽却听到远处传来一阵“吱吱扭扭”的车轴转动之声,听声音比左近的马车声响要吃力许多。
旁边的嘉菲也没闲着,当即眼眸便映出一丝淡淡青光,但在光天白日之下,凡人不仔细观瞧是定看不出。
借助着嘉菲神通,程羽也看到官道远方尽头的蒸腾热浪中,有一辆牛车“吱吱呀呀”行来。
车上坐着一赶车的老倌与一身穿皂服的衙役,在他俩身后,还有一涂满黑漆的大木头箱子,那木箱子前头大来后头小。
黑色棺材随着牛车一同颠簸,从板子缝隙中,还有些阴寒尸气夹杂着丝丝怨气往外渗出。
“我这位兄弟也着实可怜,自幼无父无母,被一孤寡老妪收养长大,至今还未娶亲,此番我将他送回家去,又如何对他那老娘交代?”
吴定六说完,脸色显得比之前更白三分,不知是因悲痛还是身子虚弱,日头下浑身竟轻颤起来。
程羽扶住他肩膀,唤过嘉菲,从锦囊内取出一翻毛皮囊子,里面是昨晚仅剩的半袋子酪乳。
虽说此时正值酷暑,但这酪乳依然新鲜的很,放在五行钝灵囊中,比放置冰箱内还更保鲜些。
“昨晚原本要给你一袋,但你说恐带回驿站说不清楚,此时还剩有半袋,你将其喝了吧,这酪乳还新鲜的很,对你身体大有裨益。”
吴定六一愣之后坚辞不受,但拗不过程羽终接过手中,打开塞子抿一口后道:
“果然是正宗的蛮子酪乳,我前些年来往北境之时也曾喝过,确是补养身体的好物件,诶?”
吴定六似是忽然想起一事,瞧一眼手中囊子,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在程羽安抚及嘉菲再三催促之下,吴定六方才不好意思地开口言道:
“昨日因要回驿馆交差,所以这囊袋不便带着,此时不知恩公可否将其送给小人?”
嘉菲闻言不待程羽开口便追问道:
“咦?此时你又不怕这蛮子的皮囊袋子给你招来麻烦了?”
吴定六嘿嘿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