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旁边那个口袋里,装的便是昨晚武君殿送来的那具破碎残魂。”
“不错,本君法力轻微,实在无法拼凑出那具残魂,只得又要劳烦苏子费心了。”
秦红玉无奈笑道,苏子亦笑着连连摆手,而后抬手轻轻一挥,将那四只脚下的其中一盏油灯扑灭。
殿内霎时响起一阵空灵轻叹之声,只是这叹息声与前番的平和之态不同,明显带有三分惊疑与七分哀怨。
油灯上方一具亡魂缓缓飘落下来,一动不动的立在供桌前。
程羽之前在连李庄外,曾见过那两个蛮子尸首,正是此时这亡魂衣着模样。
身上所着九州服饰,头包粗布结巾,但满身血污,脖颈间还有一个血窟窿,确是生前遇袭之时的惨状。
再向脸上看去,只见其眼神空洞,嘴角还耷拉着,似有几分愤怨不满。
“这蛮子亡魂之前无论我如何询问,都不答话,只是痴痴傻笑,就连其生死簿老夫都祭不出。”
苏子说完,程羽明显感觉背后不叫剑似是轻轻抖动一下,他沉吟一息后,征得苏子同意,便从背后将不叫剑抽出。
“铮!”
不叫剑亮银剑身甫一出鞘,殿内顿时亮堂三分。
“唰!”
剑随意动,不叫剑直指向其中一个亡魂面前,锐利剑尖距其鼻头只有不到一寸光景。
“嘿嘿!嘿嘿嘿嘿……”
被剑所指的亡魂一改愤怨神色,嘴角诡异的翘起嘿嘿傻笑起来,且那笑容里还带着满足与得意之色。
程羽眉头一皱,以往不叫剑出手,所遇者皆是惊慌失措,似这等嘿嘿傻笑的还是第一次遇到。
“咦?”
就在程羽寻思之际,那亡魂忽然开口惊疑一声,而后眼中冒出贪婪凶光,嘿嘿傻笑着张口嘟囔着:
“特热丝!”
说完居然抬手就向不叫剑剑身上搭去,显是要空手夺剑。
程羽自不会令其轻松得手,不叫剑晃动剑身轻松躲过,带动殿内再次亮起一道道寒光剑影。
“大胆!”
苏子大喝一声同时袍袖挥动,那夺剑的亡魂便被向后推去。
亡魂一个趔趄终未摔倒,无意间低头发觉自己身上满是血污,便再顾不得不叫剑,只一味地用手在身上慌乱擦拭起来。
可那血污乃是阳间遇袭之时沾染的印记,此时灵魂虚体怎能抹掉?
于是乎那亡魂越抹越急,越急越抹,但见怎么也抹不掉,脸色便愈加难看起来。
尤其是他顺着血污一路抹上去,居然在脖颈左边摸出一个核桃般大小的血窟窿,顿时两眼凶光直冒,再无丁点之前的憨傻呆气。
“咿呀!”
亡魂怪吼一声,两眼之中开始冒出缕缕黑气,眼看就要魂变。
苏子终于出手,抛出一道无形绳索束住亡魂,使其身子不得动,只摇晃着脑袋连声吼道:
“霍鲁!霍纳鲁!”
“敢问二位君座,他方才说的特热死与霍鲁都是何意?”
程羽在一旁问道。
此时在场的苏子与秦红玉都略通蛮子语,苏子答道:
“这厮先前说的特热丝,是指的宝贝之意,应是看出先生所持宝剑非凡;
而后所喊的霍鲁,大意应是恶心,恶心至极,许是看到自己身上血污才出此言……由此看来,这亡魂还是残存些理智的。”
“嗤!”
秦红玉摇头冷笑一声道:
“这亡魂倒是怪异的很,平日里阳间的蛮子皆是腌臜惯了的,这厮死后居然还晓得干净起来。
不过此子既然已能开口,那就请程先生再用那把古剑试上一试吧。”
程羽瞧着亡魂的状态,并未轻易动手,而是转头向苏子看一眼,苏子踌躇一番后言道:
“程先生还是勿再继续试探这具亡魂了吧,方才若非老夫将其困住,此时恐其已魂变惹出祸来,莫不如……”
他抬头盯着上空另一双晃悠的脚说道:
“把这一具亡魂放下再试一试吧。”
程羽点头,苏子抬手将桌案上另一盏油灯扑灭,只剩最后一盏勉力独撑,但殿中倒也并未昏暗下去,只因不叫剑似有灵性一般紧跟着放出亮银光芒出来。
头顶的亡魂飘飘落下,与第一具亡魂的九州服饰几乎一模一样,只头顶戴的粗布结巾有些歪斜,许是死前挣扎所致。
看其身上亦是满身的血污,只不过与第一具亡魂那个不同的是,他脖颈间的窟窿是在右侧。
第二具亡魂亦是呆傻立在程羽跟前,任由身后先前那具亡魂怪叫嘶吼而无动于衷。
程羽再次将不叫剑向前伸出,这后来的亡魂反应几乎与先前那个一模一样,口中连连称呼“特热丝!”
见其同样也要伸手来夺,程羽轻车熟路般让开,亡魂一个趔趄后,又被苏子向后推去,正好撞上身后那具。
两个亡魂互相对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