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余温与林绾的话,江来停顿的手继续恢复了动作,继续吃饭,一时之间,他不知道要怎么回应,但又觉得,不能打击余温帮助别人的这份热心,于是点头,“这样就好。”
余温这才松口气,在他看来,江来年轻,热血,也热心,年轻人喜欢打抱不平是好事儿。
他看多了好利者汲汲营营,也看多了高位者损公肥私,更见惯了贫者的苦苦挣扎,生于这个时代长于这个时代的他,很少见到江来这种不惜为公牺牲自己利益的人。
与各大医院联合推广断肢再植,没有要求名,也没有要求利,不过是要求……这些医院能在华夏发生战争的时候伸出援手。
又以一己之力,推动中医的存续,甚至想要让老外接受中医……
这样的人,他真的没有见过,虽说医者无疆,可他在江来身上,却是看到了一种温良,特属于华夏人的温良。
“放心吧,想来,有余医生安排的人,再有你哥安排的人,那个老板再黑心,也是不敢耍花样的。”林绾再度出声。
“嗯。”江来点点头,喝了一口汤,而后笑笑,“没错。”
“好了,时间已经不早,快些吃饭回家。”林衍作为最年长者,还是了解老人的心态的,更别说,他与江云廷自幼相识了。
“好。”
“对,快吃,不然菜就凉了。”
于是,气氛又活络起来。
……
饭后,江来送林家三人回家,路上,林衍与江来提了想要看些西医基础书籍的请求。
江来颇感意外,思考了一番,而后道,“我家中刚好都有,明日我让人送去。”
林衍点头谢过。
后排,林绾则是一会儿看着窗外,一会儿又看向驾驶位的江来,许是她习惯性的观察细微,总觉得这人依旧忧思在心,哪怕吃饭的时候似乎已经并无异样。
突然的,她就想起当时在诊室见到江来的模样,温和,自信,冷静,又想着研讨会上江来的意气风发,与今日的,完全是判若两人。
虽然依旧温和,但语气冰冷许多,委婉的拒绝了所有人的好意。
……
半个小时后,林氏医馆。
林衍三人下了车,江来则是告别后便打算往家里赶,却不料林绾自小挎包里拿了一个小本子递给他,“什么?”
“这两天翻译的一些内容,想着,江医生毕竟留洋归来,希望能给我一些建议。”林绾看向江来,语气中满是认真。
江来坐在驾驶位上,自车窗看车外的林绾,即便是夜里,一双眼睛也明亮无比,没有掺杂其他情绪,随后点头,“好,放副驾驶的座位上就好,晚上回去我看看,尽量在明天就给到林小姐。”
“谢谢江医生了。”林绾随后笑了,眉眼弯弯。
看得江来心情也放松了不少,随后又与几人告别,便往家的方向赶。
林家到江家,距离并不算太远,不过二十分钟,江来也就到了自家门口,见到副驾驶位置上的小本子,顺手便带下了车。
“小少爷回来了?”张伯永远是第一个发现江来到家的人。
“嗯,张伯你这么晚还不休息吗?”
“还早呢。”张伯摆摆手,实际上,他是在等江来……既然江来回国了,作为管家,总得知道这一个晚上家里到底还有谁没有回来。
江来看了一眼时间,九点,的确也还早,“那张伯,我先回房了,你也早些休息。”
“好的。”张伯开心的应下,今天又是家里人都回来的一天。
……
回到房内,江来脱去了外套,而后洗漱,再接着,打开了林绾给的小本子。
其上,并无英文,让江来一阵惊讶,似乎是一些文章的选段。
第一页,是《少年中国说》中最著名的那段。
“少年智则国智,少年富则国富;少年强则国强,少年独立则国独立;少年自由则国自由;少年进步则国进步;少年胜于欧洲则国胜于欧洲。”
江来轻声诵出,接着往后翻。
第二页,青春如初春,如朝日,如百卉之萌动,如利刃之新发于硎,人生最宝贵之时期也。青年之于社会,犹新鲜活泼细胞之在身。
第三页,为世界进文明,为人类造幸福,以青春之我,创建青春之家庭,青春之国家,青春之民族,青春之人类,青春之地球,青春之宇宙,资以乐其无涯之生。
第四页,青年之字典,无困难之字;青年之口头,无障碍之语;惟知跃进,惟知雄飞,惟知本身自由之精神,奇僻之思想,锐敏之直觉,活泼之生命,以创造环境,征服历史。
翻到这里,江来停了手,字字句句,皆是与青年相关,鼓励青年向上的内容,再回想起林绾那认真的眼神,江来不禁自嘲地笑着摇头,“生于此乱世,即使命运如蝼蚁,但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