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代的尘埃,落在每一个人身上,就是一座大山。看着席平川抱着外孙离去,江来脑子里突然冒出了这句话,作为一个医生,作为一个华夏人,他真真切切的希望人民安康,国家无战乱。
“走吧。”范子学拍了拍江来的肩膀,笑着,“倒是没有想到你在火车上还给人接生了啊。”
“碰巧罢了。”江来笑着摇头,回过神来,看向范子学。
“席家,倒也是书香世家,可惜,中落了。”范子学道了一句,随即便带着江来离开了火车站。
……
到了范家,自是受到了相当热情的招待。
“放心吃,吃完呢,我让子学送你去国立大学,时间来得及。”范文昌看着江来笑着,前几天他们可都是才见过,在江继开的婚礼上。
“好。”江来应下。
江家在南京,也不是没有部署,不过,为江来安全考虑,还是拜托了范子学。
“多吃些,这一路风尘仆仆,天气又冷。”范文昌接着道,“而且你啊,还是太瘦了些。”
江来失笑,应下,“好的。”
在武人看来,他是瘦了些,但他自觉,自己这身体还是相当合适的,而且似乎是因为穿越的缘故,除了能回放记忆,身体的的确确也结实了不少,恢复力、体力、精神专注力都有不少的提高,至于具体提高到什么程度,因为没有和其他人对比过,所以他不是太清楚。
至少,并不算瘦弱。
不过,长辈的热情,他也不好拒绝。
这一家子,皆是从军。
范子卿如今驻扎在上海附近;范子学,却是在南京驻扎,淞沪之后,便是南京守卫战。想到这里,江来的心情又沉重了不少,时代的这尘埃,并不是人人都能扛得住的。
……
国立中央大学,是这个时代五大中央级国立中山大学之一,由几大高校合并而来,设立于南京。
“欢迎!”办公室内,颜老与另一名先生都站起了身。
“颜老好,乐教授好。”见到熟识的面孔,江来都有些惊喜,只因,另一名先生曾在圣约翰医学院执教,内科部分便是他授的课。
“哦,哈哈哈!也对,文照曾经在圣约翰教学。”颜老反应过来,而后笑着。
“没有想到,前些年听我课的小家伙,如今已经是一方名医了。”乐教授也是笑着,颇为感慨,见到后学晚辈如此上进,他作为老师,自然也是有一份成就感的,“而且,还为咱们华夏大大的挣了一个脸面。”
“乐教授说笑。”江来无奈。
“也幸亏,你给咱们华夏大大的挣了个脸面,这段时间,学生们的学习热情,那是一个激情高昂。”颜老感叹,“不过,此次邀请你来,也不仅仅是做一个演讲的。”
“不错。”乐教授也点头,“光是一个讲座,还不至于让你亲自跑一趟。”
江来:……这和说好的不一样啊。
“讲座的时间是定在下午3点,现在才2点,不急。”颜老笑呵呵的拿了个杯子,给江来倒了一杯热水,“你坐,不用拘谨,其实这次找你来,还是有一些问题想要问你。”
“你知道的,中央大学,除去教学任务外,我们这群人更兼顾着行政职能。”乐教授也坐了下来,对着江来道,“原本是想在上海同你商量的,不过……那边到底势力混杂了些,而且要见你,也并不容易。”
江来无奈,“老师想要见学生……哪里还有什么容易不容易的?”
“江来这话没说错。”颜老也坐了下来,随后开口,“你知道,你们乐教授如今是红十字会第一医院的副院长以及内科主任,又和老伯恩是数十年旧识,想见你啊,其实还是容易的,但我们顾虑的,的确是那边势力混杂。”
江来随即点头,的确如此。
“所以,颜老就亲自去见了一见那个首例断指再植,也顺便见了见你,给你发了邀请。”乐教授接着道。
“那么,两位老师到底是要与我说些什么?”
“你那套急诊医疗队的流程,我们看了,觉得很好。”颜老眉头皱着,“但是却不适合推行于全国。”
江来自然是点头,“一地,有一地的经验,而且……没有几个地方,能如上海一般富庶。”
“不错,就是钱的问题。”乐教授也点头,“虽说卫生教育也需改革,然……永远是排在军用之后的。”
“如今形势紧张,军用自然是首要的。”江来叹气,国家还未安稳,想要发展卫生事业,谈何容易?
他想做的,并不是改变这样的形势,因为他知道自己没有那么大的力量。
“可我和你乐老师,又实在不甘心……”颜老无奈,“一套好的制度,就这么看着,实在是可惜。”
“其实不急,慢慢来就好。”江来安慰着,不急吗?
“如果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