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后,河南省。
一辆马车缓缓的行驶在路上,一眼望去,一片干枯昏黄的颜色。
时不时的一缕风尘,荡荡层层的黄色风沙。
干枯、冷寂,没有丝毫的生机与活力,偌大的河南省宛如一片鬼蜮。
村落、县城已然是一片空寂。
唯有道路两边的变得的干瘪尸体,证明着这场正记载与历史当中的饥荒早已经爆发开来。
1942年春,河南省滴雨未下。
成片谷物在禾秆上渐渐枯萎,一场巨大的灾难,在这片土地上默默地酝酿着,只是这一切的征兆,都被战争的硝烟暂时掩盖了。
一春无雨,田里的小麦收成不足常年的两成。河南有“十年九荒”之说,世代生活在这里的人们,很清楚这意味着又一个荒年的到来。麦收之后,河南已经人心惶惶,不可终日。
秋收成了人们唯一的指望。孰料,那个夏天又是滴雨未下,夏播作物在持续的大旱中枯萎。大旱之后,往往紧跟着蝗灾。
这一年的夏秋之交,遮天蔽日的蝗虫席卷河南全省。所过之处,田间秧苗皆被一扫而光。一些临河、依井的良田,原本还能略有收获,这一下却全部葬送蝗虫之口。
1942年的河南,山河破碎,三面环敌,全省半数之地被日军侵占。多灾多难的中原大地,正在经历着历史上最苦难的岁月。
做为与日军的主战场之一,第一战区司令长官蒋鼎文不顾人民死活,仍在强征军粮河南省主席李培基,隐瞒灾情,致使灾情不受控制,一发而不可收拾。
震惊世界中外的河南大逃荒也因此出现。
飞蝗遮天,野无青草形容枯骨,哀鸿遍野灾情惨重,易子而食。
这一切词语正是对其最好的形容。
“少爷,前面有人了。”
一道声音有些急促从远处传来,随意一道身影以极快的速度出现在马车旁,正是被陈渊收为记名弟子的宫若梅。
坐在马车在假寐修炼的陈渊,闻言,微微睁开眼睛,精神力快速的想着前面蔓延过去,很快几里外一群人影就映入到心间。
“是啊,终于见到了人了。”
这一路走来,横尸遍野,所见死者,不低于千,这还是视野范围内看到的,那没看到的地方,想来应更是数不胜数了。
驾着马车的徐浩,以及站在一旁的容若梅,听着陈渊口中低沉又带着一丝感慨的声音,不由的深深沉默下来。
一开始,陈渊决定前往河南的时候,他们还不知为何。
直到见到了此处的场景之后,才知道什么是真正的天灾人祸,或许就连那地府十八层地狱,也不过如此。
“走,过去吧。”
十里地的距离转眼即逝,陈渊走下马车,眼前的百姓俱都是身躯瘦弱,干瘦的犹若是一只只黑猴子。
大部分的人仅穿着薄薄的单衣,在寒风中蜷缩成一团瑟瑟发抖,只有一些条件好一些的能够穿着厚一点棉袄。
看着那一张张充满了绝望、麻木、无神的面孔,尽管自认为经历许多的陈渊,心神也不由的为之触动。
他们都是华国的百姓,是活生生的人。
怎得如此,何至于如此。
“国民党政府的人呢?他们到底在干什么。”
随着陈渊的心绪波动,天空原本阴沉的的天气变得愈发的昏暗了起来,给人一种无比沉重压抑的感觉。
站在一旁的徐浩或许感触不是很深,但拥有这雪女的宫若梅,却能够从陈渊身上感到一股令人窒息的压力。
“神,怒了。”
这就是宫若梅心中唯一的感觉。
不过,这种感觉存在的时间很短,仿佛只是一闪而逝,随着陈渊收拾起自己心绪,一切恢复平常。
大部分的灾民只是看了陈渊一眼,然后自顾自的做起自己事情来了。
不过,也有一些带有一些贪婪的目光注视陈渊一行人。
陈渊无言,迈开脚步,来到一处小山坡上,在这里,见到了曾经在电影当中出现的老东家,范殿元。
一个平平无奇的地主,原本拥有着美满的生活,但随着饥荒的到来,祖业被一把火烧光,被迫加入到了大逃荒当中。
一路之上,车没了,马没了,猫也没了。
之后,妻子死了、儿子死了、女儿没了,这不只是范殿元一家之惨剧,更是千千万万个家庭,数百万灾民之惨剧的写照。
“这位少爷,不知道有什么事。”
范殿元看着目光注视着自己的陈渊,卑躬屈膝的低声问道。
不同于与其他大字不是一个村民,范殿元做为一个地主,也算是有些见识,一眼就看出来站在陈渊身后那两位有功夫在身。
以及陈渊那身居高位养成的气势,绝对不是一般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