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二十一日,这两天,司马祗发现自家媳妇儿一天到晚貌似都在睡觉,有时候在白天都能睡着,还有些厌食,还时不时地干呕。没办法,司马祗请了太医给她看看。太医一边给王溪诊脉一边儿问道:“王妃最近可感觉身体有些不适?”“就是最近有些嗜睡,厌食、干呕。”王溪想了想,说道。“那葵水来的可准?”女医问道。一下子被人问及私密之事,王溪脸上有些羞涩地道:“葵水已经两月未来了。”
“恭喜大王,恭喜王妃,王妃已经有喜两月有余了。”女医笑着向司马祗夫妇俩二人道喜道。怀,怀孕了?司马祗看着自家老婆,脑袋有些发懵,算算时间,夫妻俩二人最后一次同房,好像是在三月末了,粗略的算了一下时间,也对上了。让女医走了之后,司马祗现在整个人还有点儿懵:我要当爹了?随后,一直在那儿里坐着摸着王溪尚且还平坦的腹部,嘿嘿的傻乐。
司马祗高兴坏了,直接一个横抱把王溪抱了起来,原地转着圈儿圈儿。“小心孩子。”王溪嗔怪道。“让我听听孩子的心跳。”司马祗把耳朵贴在王溪的腹部。“孩子还那么小,哪里听得到心跳啊。”王溪摸着司马祗的脸庞笑着道。随后,司马祗就听到了一阵微弱的心跳声传来:“我听到了!”司马祗兴奋地道。“真的。”王溪笑道。
“你说,这是个儿子还是个女儿?”王溪抚摸着肚子问道。“不管是个儿子也好,是个女儿也好,我都喜欢,因为这是你和我的第一个孩子。”司马祗用手擦了擦王溪的琼鼻笑道。“那就,生一个儿子像你,生一个女儿像我。”王溪笑着道。“好,你说什么我都依你。”司马祗笑着将额头抵在王溪的额头上。“你说,给孩子取一个什么名字好?”王溪抬起头来问道。“要是一个儿子,就叫司司马珩,要是个女儿,就叫司马瑶。”“珩”,珩,佩上玉也。而“瑶”字,与“珩”字一样都是王字旁。“好。”张芷笑着依偎在司马祗的怀里。
“对了,我听姐姐说,你以前很少笑,为什么这一次......”还没有等王溪把话说完,司马祗便用自己的嘴唇堵住她的朱唇,片刻后,柔声道:“因为有你,因此,我愿意为了你而去改变。”
这一刻,王溪才是真真正正的明白了“家”的含义,这是她在东海王氏从来没有过的感觉,比起东海王氏的勾心斗角、尔虞我诈,世家从来没有表面上的那么光鲜亮丽,比起琅琊王氏,这里才更像是家,不是勾心斗角的洛阳司马家,而是其乐融融、亲情浓厚的东海司马家,夫妻、母子、母女、姐弟、婆媳、妯娌,那是王岚姬在东海王氏不曾有过的一切。
郯城苑,其实也是相当于月旦评一类的活动,这个苑子,早在去年,司马祗就已经开始建造了,和西汉梁孝王刘武建造的梁园其实差不多,每月月初,便会举行一次诗会,虽然说,司马祗内心很是反感这些无病呻吟的文人们。但是,为了给自己刷声望,这也确实是没辙的事情。要不怎么说百无一用是书生呢?自从东汉末年开始,乐府诗似乎开始走向没落,这个时代的文人,动不动就要写上万字读后感。司马祗也是蛮头痛的。司马祗在一堆军士的簇拥下,缓缓走向高台,在场的文人们皆屏息敛声,看着这个东海国的最高统治者,只见司马祗头戴着一顶镶嵌着珍珠的黄金远游冠,身穿一身蓝色华服,肃然的表情,显得威严庄重。
“天道者,不为尧存,不为桀亡。孟子曰:“以力假仁者霸,霸必有大国,以德行仁者王,王不待大,汤以七十里,文王以百里。以力服人者,非心服也,力不赡也,中心悦而诚服也,如七十子之服孔子也。””“霸道者,以武凌弱,以武伐交,以武立国,以武治邦。”“王道者,君主以仁义治天下、以德政安抚臣民,无偏无党,谓之王道荡荡。”
出了郯城苑之后,只见司马祗轻哼道:“净是一些没用的屁话。”真的等到外敌杀过来,让这帮儒生们到敌军阵前大谈诗书礼仪,他们就能心悦臣服了?做梦!若是如此,汉朝打匈奴还用得着那么费劲?直接叫几个儒生到长城上面站着,读一遍《论语》,说不得那些蛮夷们就纳头便拜了呢。手里的刀子,虽然不是万能的,但是没有刀子是万万不能的。不可否认,刀子不能解决一切问题,但是也可以解决绝大多数问题了。真正的帝王之道,很简单,总结下来就只有八个字:顺我者昌,逆我者亡。
汉宣帝刘询:“汉家自有制度,本以霸王道杂之。”
儒皮法骨,外王内霸。
如果是太平治世的话,这儒家所提倡的行王道,施仁政,用一下倒也无所谓,但是问题是,现在是乱世啊。乱世当用重典。作为一个从后世而来的穿越者,司马祗本来就比较偏向于法家,信赏必罚。你有功劳,我就奖励你,你有罪过,我就惩罚你。法家的核心就在于这四个字,赏罚分明。
但是,在这个世界生活了二十年,由于司马祗自己也是统治阶级的一部分,因此又要带着一些儒家立场。刚柔并济,严宽相济,赏罚分明,王霸并举,才是正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