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这人,光看脸的话,皮肤白皙细嫩,丹凤眼明亮有神,有棱有角的脸显得冷峻异常。
看起来也就像个二十出头的年轻人。
但再看他那一头随意束缚在身后的灰白色长发和一身宽松休闲的黑色棉麻布料衣裳。
又在自信洒脱的气质上平白增添了几分沧桑感,实在让人把握不住他的具体年龄。
这样的人一看就不可能是一个普通的酒馆老板。
更何况刚进束河镇的时候,那个人就暗中传音让自己来找小酌酒馆。
现在小酌酒馆的老板说那个骄傲的‘女人’!
他可以百分百确定,暗中那个小时候抱过自己的人就是一个女人。
这就有意思了。
想到这里,小鱼儿灵动的眼神忍不住一颤。
脸上热情的笑容更甚了,拿起杯子为朱炤倒了一杯果汁。
“朱老板何有此问,难道来你这酒馆喝个酒还要跟你的姓不成。”
朱炤这时也从惊讶的情绪中平静下来,看着小鱼儿给自己倒果汁的手。
手指纤长,皮肤细腻,但细看却能发现上边有一些细小的伤痕,这可不是一个好现象。
“这倒是不用,只是奇怪你想知道自己姓什么,还要辛苦的去查。”
小鱼儿好奇的问道:“哦,不辛苦去查,难道老板有更简便的方式?”
朱炤仔细的打量这少年越看越觉得熟悉的脸,“有,你直接去问你娘就不就行了。”
“我从小就是一个人,被一些叔叔伯伯养大,根本没见过我父母,无从问起,要是朱老板知道内情还望告知,小鱼儿感激不尽。”
小鱼儿解释的很清楚,求教态度也很诚恳,但朱炤的眉头却紧紧的皱了起来。
果然……出事了!
“等一下,叔叔伯伯?你不是在移花宫长大的?”
“我叫小鱼儿,在恶人谷长大,谷里的叔叔伯伯们说我姓江,又有人告诉我说不是,我也不知道我父母是谁。”
小鱼儿很坦诚,把自己在江湖中恶名昭彰的恶人谷长大的事情,在一个陌生人面前说了出来,丝毫不在意是否会被别人用异样的眼光看待。
果然朱炤听完眉头皱的更厉害了,不过他在意的地方有些不一样。
“恶人谷?怎么还是恶人谷,她怎么会送你去恶人谷,那个女人真的这么……”
朱炤说道一半说不下去了,有些颓废的哑然。
因为他知道自己没有任何资格说她。
小鱼儿听到朱炤的话,却眼前一亮。
从小就敏锐的直觉,察觉到了有用的关键词,直觉告诉他身世的真相就在眼前了。
“朱老板,你说的那个她是谁?”
朱炤眼神有些飘忽的看了小鱼儿一眼,沉默了一会儿,却没有回答他的问题。
反而转头对另外一边饶有兴趣喝茶看戏的江玉郎说道:
“行了小子,热闹看到现在就行了,接下来没你的事了。”
“出了束河镇往东走,一路有官道,有码头,还有直下江南的船,你可以走了。”
“到了家,给你那江南大侠的爹带句话,北明京城的老相识会抽空找他算总账。”
虽然没有证据,但朱炤直觉告诉他,小鱼儿和原剧情相似的幼年经历和以前江枫的书童江琴,也是如今南宋的江南大侠江别鹤有关。
当然也跟这个世界主角剧情线收束有关。
果然世界天命之子的命运不是那么好改变的。
江玉郎听到眼前的酒馆老板一言道破自己的身份,还直言要找自己的父亲算账,表情不禁更怯懦了三分。
那表情细微到如果不是朱炤武道宗师级的直觉感应,敏锐的察觉到了恶意的话,他差点都信了。
这演技……满分啊!
“前……前辈,晚辈也想走,早日回家看望父母,但是……实在是被这锁铐牵连,想走也走不了啊。”
江玉郎一脸为难的苦笑中带着一丝畏惧,抬起一直垂在桌下的手,掀开绸布包裹的乌黑链铐,只见一根乌黑的锁铐将小鱼儿右手和江玉郎的左手链接在一起,难以分离。
朱炤看了锁铐一眼,只是普普通通的玄铁。
“你来打开它,还是我来。”
朱炤看着小鱼儿说道。
“朱……前辈,这个锁叫情锁,取情比金坚,玉石难分之意,不仅锁簧精妙绝伦,锁身更是用特殊玄铁打造,普通刀剑砍上去,连个刀印都没有,晚辈实在无能为力……”
小鱼儿咬着牙,硬顶着朱炤变得有些玩味的目光,习惯性保持的自信笑容也僵在了脸上,语气越来越弱。
虽然他也不知道自己此刻面对朱炤的目光,为什么会心虚,但最终还是咬牙把拒绝的话说出了口。
毕竟江玉郎事关自己身世和燕伯伯昏迷一大线索,尤其他手里的燕南天藏宝图更充满疑点。
不能轻易放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