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学农的想法自然没有那么简单,他还有许多疑问。
“杰克,你是怎么怀疑到那个孪生兄弟掉包的?”
“他们露出了破绽。第一,吴秋麒有抠脚的习惯,但是吴秋麟没有,我和李玉林叫看守暗中观察过。”
“第二,我们查了7月15好的考勤登记,发现那天经济科二组是休息日,但是吴秋麒却来加班。”
“我们到了澡堂子,有人反应他的腿受伤,于是就追到了医院。之后又到门卫那里查出入登记,发现签名不一致。有了这些疑问之后,我们就准备窃听。”
“后来他们家属来闹事,于是就将计就计,首先放了他们。”
“放长线钓大鱼?”
“是有这个想法,况且当时证据还不足,不能确定他们就跟日本间谍有关,只是想试试。这就是当时没有直接跟你说的原因。”
“谨慎一点是对的。不过,你也不要把我想的那么小气。便是没有什么证据,只要有合理的怀疑,我也会支持你们。”
“你是大人物,心胸宽广,站得高看得远。我们是小人物,做事自然要格外谨慎。”
“你看看你,杰克,这么说就见外了啊。你是代表英国特别行动处的,不是我的部下。我自然不会按照部下的标准要求你。今后有什么事情,就直接找我。”
“代先生,这可是你说的啊。”
“我说的,跟我客气,就是你的不对了。对了,你是怎么知道吴秋麒在奉天叛变的?”
这是个很关键的问题。
“从他跟佟采薇的谈话中推测出来的,只是怀疑,没有证据。于是我就向本部求援,让他们求助别的机构查一下。结果证实了他秘密叛变投敌的事实,同时也查到了佟采薇家庭背景的可疑。”
赵立冬没有说是通过批八字找到的线索。这是他的一个绝招,还不想透露给军统。
他如此解释,其实是暗指奉天也有英国的情报人员。
英国在中国经营多年,肯定有间谍在多方面渗透。
特别行动处虽然不可能在奉天有情报人员,但是6、陆军情报局、海军情报局在那里有情报人员,并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
这种事情,代学农心知肚明,也不会刨根问底。
“关于佟采薇身份和吴秋麒的叛变经过,现在还有很多空白。”
“这个没关系,只要抓到了人,就能审出来。我还有一个疑问,那个任长生,是怎么跟你们接上头的?”
“我们在监听中发现朱世光提到了侍从室一个副处长的事情,就注意这个人。但是当时还不知道是任长生。”
“后来他们提到了任长生这个名字,才确定是他。他是被朱世光、宋烟客、佟采薇设了陷阱,在松花江画廊跟佟采薇有了关系。那个时候,他们还没有跟任长生摊牌。”
“第二天我们找到任长生,他才意识到上当了。我叫他假装上当,故意被捉奸。然后假装被要挟,叫他要钱,要官,卖房子,叛逃,取得信任之后,提供一个假行程表,把敌人引出来,一网打尽。”
赵立冬把任长生给摘了出来。
由此可见,不管是什么案子,办案人在其中可以发挥很大作用,有很多可以操作的空间。甚至可以左右案子的走向,决定当事人的命运。
“好一个引蛇出洞,这一招儿妙啊。”
两人你一句我一句,赵立冬甚至还画图,把整个事件勾勒出来。虽然还有不少不明之处,但是整个案子的脉络和走向已经清晰。
代学农心里不禁有许多感慨,尤其对于赵立冬几乎全方位的监听行动,印象深刻。
短短的时间内,就找到了对方的主要人物,安装了四个窃听器,建立了三个监听站。
他们一共才四个人,赵立冬还要自己编写讲义,天天上课。这份效率,军统无人能比。
相反,情报处在远东情报组的住处安装了一个窃听器,没监听到任何有价值的情报。
远东情报组在自己眼皮底下,做了这么大一件事情,自己这边竟然一无所知,跟赵立冬他们比起来,简直差了不止一个层次。
不过代学农更多的感到幸运,如果没有赵立冬他们,这件事情的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好在赵立冬会做人,把功劳让给了自己一份儿,才免去了尴尬。
“好吧,杰克,接下来就按照你的计划行动。本部这里开始全面介入,铲除日本人间谍和地下武装的事情,就由我们来承担。”
“拦截叛徒的事情,就交给你们远东情报组,需要多少人配合,我都给你。”
这一点,其实是代学农给赵立冬放水,默许他截获叛逃者的财产。
“老弟,我欠你个人情。”
“都是为了对付日本,谈不上欠不欠的。”
“好,老弟大度。不过,人情早晚要还的。这件事情关系到校长安慰,也需要侍从室配合。一会儿跟我去见校长,向他汇报。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