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爽,但还是继续讲下去了,“然后,她自己肚子不争气,生了个女儿。”
葛村长语气里满是嫌弃和怨恨。
戈卜林原本还装作友好倾听的模样,听到这儿,神情一瞬就冷了起来。
“再后来,那赔钱货死了。”葛村长语气越来越冷,感觉不到一点人情味儿,“赔钱货一死,她就寻死觅活的,还想离婚。我们一家人,照顾她、安慰她,心思都花在她身上,对她不薄啊,但她一点都不知道知恩图报,最后自己病死了。”
戈卜林狐疑:“病死的?”
“对啊。”葛村长冷漠无情,“她自己身体不行,一天天地垮下去,最后没救活。”
葛村长吸了口气:“她死就死吧,这种狼心狗肺的东西,我们家、我们村哪里对不起她了,死了还要诅咒我们。如果我不是村长,没有攒一点威望,我们家早被村里人拆了!”
戈卜林压着眉眼,冷眼瞧着这个老家伙。
什么玩意儿啊这是。
他在心里直飙脏话。
“村里人最初出现症状,是什么时候开始的?”戈卜林问。
不知不觉,戈卜林已经收起了吊儿郎当的模样,眉眼笼上了一层冰霜,神情正经肃穆,俨然跟最初心境不一样了。
他来时,本以为是单纯的“集体中毒事件”,只是凑巧碰上“村长儿媳妇死前骂了几句”,所以才被以讹传讹,传得愈发邪乎。
没想到
估计这村子里没什么好东西。
“就”葛村长平静了下情绪,思索了会儿,“给她办完葬礼的第二天吧。一开始是我的儿子,他嘴巴上生了疮。谁都没在意,但他很快就长到了脸、脖子,遍布全身。接下来就是我家老婆子,和村里其他人。”
葛村长顿了顿,艰难地说:“还有我。”
“还有别的症状吗?”
“有。”葛村长叹了口气,“所有被诅咒的人,都渐渐变得不能见光,白天嗜睡,浑身无力。到了晚上会好一些,视力会变得好一点。诅咒越深,症状越重。真跟那赔钱贱货说的一样,我们这些被诅咒的,都不见天日了。”
戈卜林被这样精准无误的“预言”弄得有些头皮发麻。
想了会儿,戈卜林继续问:“我听说,死人了?
“死了好几个了!”葛村长声音陡然拔高,像是要用嗓门驱逐内心的恐惧,“身体差一点的,十天半个月,就一命呜呼了!身体好一点的,还能坚持一下!”
“找医生了吗?”
“医生有什么用!”葛村长没好气道,“我们又不是生病,而是中了诅咒!我们村里的医生,自己都给病死了!”
“就没有向外求助过?”
葛村长情绪激动起来:“求助什么?他们懂什么!”
戈卜林表情一凝,没有再追问下去。
他抬眸,跟站在门边的墨倾互看了一眼,眼神皆有些意味深长。
随后,墨倾终于开了口:“有没生疮的吗?”
“当然有。”葛村长略有些烦躁地说,似乎很排斥墨倾,“我们村里,未成年的女孩,还有跟她关系好一点的女人,都没有任何症状。”
葛村长怒气冲冲的,吹得纱布乱动,怒道:“这不是诅咒还能是什么?!”
墨倾才不管他有多心虚、愤怒,凉凉地开口:“看一下你身上的疮。”
葛村长对她的命令语调很不满,问:“你是什么身份?”
“她是我的助手。”戈卜林答。
葛村长狐疑:“女道士?”
“不是,打下手的。”戈卜林劝道,“我们肯定得先了解下情况,才能追根溯源,找出问题所在”
“这就是诅咒!”葛村长执拗道。
戈卜林语气颇为强硬:“就算是诅咒,也得看一下症状。”
他的气场一下就上来了。
纱布之下,葛村长狐疑地盯了戈卜林好一会儿,一时觉得戈卜林发色刺眼不可靠,一时又觉得不该放过任何一点希望。
于是,在经过一番激烈的心里挣扎后,葛村长终于选择了妥协。
他颤巍巍地抬起了手,将手套摘了下来。
摘下第一只手套时,戈卜林就见到近乎腐烂的皮肉,以此同时,一阵令人作恶的腐烂臭味儿迎面扑来,差点没让他当场吐出来。
胃部在翻腾。
他想说“可以了”,但是,他看了眼墨倾,发现墨倾正目不转睛地盯着葛村长,心想这没法阻止了,于是只能强忍着。
很快,葛村长取下两只手套,露出几乎没有完好皮肉的手。
疮烂了,成了腐肉,血肉模糊,不堪入目。
偏偏,人还活着。
味儿很刺鼻,戈卜林视觉饱受冲击,鼻子还要近距离接受冲击,整个人已经如芒在背,恨不得离葛村长十米远。
还没完。
葛村长又掀起了纱布,将斗笠摘了下来。
斗笠下的场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