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瑁请求求教一语,乃是有意放低自身姿态,以防自己的话语被刘表抓住话柄,从而让他又替刘琦解了围。
但在刘琦顺水推舟说出愿教之之语后,蔡瑁的那自谦之语听来又是别的味道了。
蔡瑁时任镇南将军军师,这个官职一听便是为刘表出谋划策的的重要职位。
但占据这个职位的蔡瑁竟然不明接纳张绣一举的深意,还要向刘琦这个后进求教,这实在是有失职之嫌又有无能之议。
蔡瑁被刘琦这一句愿教之恶心的不轻,但话已经说出去了,无法收回。
他也只能暂时忍下这口恶气,心想着一会要是刘琦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他定要其好看。
可惜这个机会,他不会有了。
刘琦在恶心完蔡瑁之后,转身又对着刘表一拜,此时刘表眼中充满了不解及担忧。
刘琦这一拜是感谢刘表方才的维护之情。
刘表不解刘琦为何故意留下漏洞,让蔡瑁有可趁之机。
刘表担忧刘琦无法分析出利害,令其在众人面前失去人望。
刘琦再对刘表一拜后,言道,“还请父亲回上座,听琦所言。”
刘表闻言并无动作,他至今还是不相信刘琦能清楚的分析出接纳张绣一事的利害来。
不止是他不相信,在场的众人没有一个相信的。
因为刘琦太年轻了。
适逢乱世,天下英才无数,其中少年英才也有不少,例如最近在江东凯歌频奏,战功彪炳的孙策。
但那是可遇不可求的事。
刘琦之前一直表现的中规中矩,并无特别出彩之处,刘表也只是希望刘琦是个合格的守成之君即可,别无他望。
见刘表因为对自己的能力表示怀疑而不动身回到主座上,刘琦再对刘表一拜后说道
“琦幼承父训,父亲从小教导儿子要量力而行,这一点孩儿一日不敢或忘。
但父亲也曾教导过儿子,如今天下大乱,能者为强。
孩儿虽非天才横溢之辈,但因谨记父亲之教诲,近年来磨砺自身,交好众贤,以至于今日心中颇有所得。
还望父亲让孩儿一试。”
刘琦言辞恳切,刘表听后颇为动容。
刘表想起了刘琦之所以一直在荆州众人眼中表现的中规中矩,有个重要的原因便是之前他一直不让刘琦参与政事,更不让刘琦私自结交大臣,
是他这个父亲从来没给过刘琦表现的机会。
而在今日他亲自为儿子准备的舞台之上,自己怎能又因为保护而阻止刘琦展现自己呢?
哪怕刘琦一会的表现不佳,但正如玉不琢不成器,
一直在苍鹰羽翼庇护下的雏鸟,是一辈子无法在广阔的天空翱翔的。
在刘琦三次拜父之后,刘表收起了自己对刘琦的爱惜之心,他转身回到了自己的主座上。
这一刻,刘表脸上的慈父之情已经不见,身为荆州之主的威严神态再度浮上他满布沟壑的脸庞。
他对刘琦说道,“军师既有惑,你当解之。”
众臣的人心最终还是需要刘琦亲自去收服。
刘琦问言应道“谨遵州牧吩咐。”
这一刻,众目睽睽的政事厅上,刘表与刘琦不是父子,而是君臣。
刘琦转身背对刘表,面对满厅的荆州众臣开口说道,
“吾认为讨伐张绣有三害,而接纳张绣则有三利。”
刘琦的声音依旧是那么清朗有力,当他的声音传到蒯越耳中时,蒯越不禁得一愣。
这开局,怎么有种似曾相识之感。
而坐在蒯越的蔡瑁闻听此言,诧异的看了蒯越一眼,随后眉头微皱起来。
但他可不会让刘琦那么好过关,这一刻是他与刘琦的正面交锋,他一步都退不得。
蔡瑁用微嘲的语气开口问刘琦道,“州牧跨蹈荆汉而地阔千里,鹰扬江南而带甲十万。
而张绣地不过一郡,兵不满一万,论兵势,州牧十倍于张绣,吾不知,长公子从何看出,讨伐张绣会对我荆州有三害。”
听到蔡瑁发问了,刘琦不慌不忙,他淡然笑道,“兵之一道,贵乎于势,然又不全取决于势。
荆州兵势虽十倍于张绣,然我军多为水军及步军,而张绣麾下兵马多为关中带来的西凉铁骑。
南阳郡地处荆北,地势于荆南大不相同。
荆南山脉纵横,水网密布,有利于我军中的水军及步军作战。
而南阳郡内虽有山川河流,但宛城附近多为平原,有利于张绣之骑兵驰骋。
若我军出兵讨伐张绣,纵使我军十万大军齐出,但一入南阳郡中,我军之水军即无用武之地,此我军军势去半。
如此,我军只能以步军以张绣之骑兵争锋。
南阳郡辖地广大,我军每攻下南阳一城,必要分兵把守,一城以派出三千守军计算,只要十城,我军步军兵力即去三万。
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