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岳,看的书多,这次我们几个功劳能换多少地?”赵俊俊没有看出关岳的失落,一心只想着家里能不能多些田。
关岳没有嫉妒,尸山血海拼杀出来的功劳,嫉妒不来的,看着众人中没有读过书,家里也没有提点军中惯例的赵俊俊,讨好似的给自己递过来的水袋,顺手接了过来。
拔出木塞,刚才傻乎乎的哭嚎,嗓子有点痒,带着皮革味的清水早已经习惯了。喝了两口水,清了清嗓子,这就说道:“咱们安北府去年刚打完打仗,到处缺人,这次功劳有两个说法,一个是留在北岸,另一个是去南岸。勋官肯定是有的,散官指定不会给,现在空着的职官可不少,散官也没地方塞你们,那只能是职官加勋了,真羡慕你们跳过了一道大坎。”
“咕咕……”关岳的肚子叫了起来,心里着急回来救人,从昨夜就没有吃啥东西,口干肚饿的,好在都是一起睡觉的兄弟,也不觉得有啥不好意思。
“说细点,我还是不懂!给你,路上怕是没有吃东西吧。”赵俊俊哪里分的清这些,掏出怀里苏策做的狼肉干递给关岳。
关岳把肉接住,戍守烽燧堡的日子里,赵俊俊总是缠着自己和苏策要学写字,也是和自己最亲近的人了。
囫囵吞枣般吃完肉,大口喝了两口水,应付完肚子。继续说道:“我也是猜的啊,留在北岸,燧帅,授正八品下的上戍主,加正五品上的上骑都尉授,你们四个授正九品下的下戍主,加从六品飞骑尉。”
关岳思索了一下相应的官阶,接着说:“去南岸,守捉城不缺人,那就只剩安北正军了,北岸回南岸的都会压一压品阶,多给带点兵,燧帅离校尉差的远,应该能授从八品上的旅帅,加正五品上骑都尉。你们四人,授正九品下的队正,加从六品飞骑尉。”
“那这从六品不是比县令还大了!”赵俊俊呼喊了一声。
这次没等关岳回答,周正接下了话头:“勋官比不得散官职官,就是家里会授永业田,从六品的飞骑尉能分到八十亩永业田,加上咱们选锋授的一顷永业田,那就是一百十亩田了,平头百姓才多少,二十亩永业田,八十亩口分田。传给儿孙的也就二十亩永业田,咱这可是实打实的永业田,全都可以给后代子孙传下去的。”
周正掰着指头算完永业田,又开始算起了俸禄:“九品月俸一千零五十钱,食料二百五十钱,杂用二百钱,加上散官飞骑尉的月禄三千九百钱,这就是五千四百钱。”
“嘿嘿,这么多钱啊!”赵俊俊开始傻乐起来了。
刘三郎怕了一巴掌憨笑的赵俊俊,卖弄的磨着自己嘴唇上的一点胡须,老气纵横的说道:“你们不懂,发这么多钱,看着多,剩不了几个的。”
看到众人的注意力转移到自己身上,刘三郎接着往下说:“有了品级那就是官了,晚上不回军营,要租院子,九品可使庶仆两人,正军人人配马,这马总不能自己养吧,仆人月薪三百,一个马夫六百,安北府的小院一月一贯钱,还剩三千三,养匹战马,精料一天三十钱,还有自己的吃穿用度,同僚之间请客吃饭,最后还能剩几个钱?不往里面贴钱都算过的仔细了。”
得,周正的话一出,关岳忽然觉得当个兵挺好的,住到军营里啥都不用愁,自己没赶上这一仗,但有功必赏,一是有二十五贯赏钱,虽说没有品阶,但确实立功了,有功必赏,大乾军队可不会压功。二是自己可以从卒跨到军士一级,再往上就是伙长或者燧帅了。
管烽卒,关戍兵,守捉郎,安北军,当兵也是有等级。
卒,兵,郎,军,这里面军也叫做正军,军士,是军中精锐的代称,名字不同,地位不同,待遇也不同。
卒配粮,兵配蔬,郎配肉,军配酒,日常配给一级比一级丰富,卒一百钱,兵二百钱,郎三百钱,军五百钱,基本不出军营的情况下月俸也能攒下来。
五个少年郎各有各的打算,有种穷人乍富的滋味。
苏策也想着自己的家,家中族田算上自己现在的永业田拢共有六顷地,苏家不种田,四百八十亩都是永业田。
租庸调,算下来,家里不算自己只有三口人,输庸代役,须每人纳六丈绢抵消徭役,加上调的绢二丈、绵三两,三人二十丈绢,三两棉。四丈一匹绢,绢一匹,易米一斗,换成米就是五斗米。
永业田租给佃户,每亩收租两斗米,全年九十六石米。四十税一,加上五斗米,不过三石米。
苏策还是第一次算家里的田产,苏家竟然还是个小地主,家里有粮心里不慌。
男儿在外,不言辛苦,一封家书,价比万金,想到这,苏策连忙问关岳写好的家书有没有送到驿站,关岳一脸的不好意思,不用再问了,看着关岳的表情,也知道这娃忘了寄家书了。
“俊俊使劲走,再使劲点,格老子们在这里拼了半条命,你个娃娃把老子的信都没寄,就跑回来了。”周正串着各个地方口音,看来也是急了。
“别打了,别打了!”苏策连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