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岁的雪水浸润着泥土,一颗颗青草从泥土中钻了出来。
苏策一行人拉着马车,软软的草地马车走的有些费劲,不过还是让苏策按时到了戍堡。
戍堡建在一座圆土丘上,边长十五丈的堡墙方方正正的座落在土丘的最高处。
说是圆丘不如说是一个圆形大平台。
土坯垒成的戍堡突兀在一片青青草地间,高耸的大乾军旗随着春风飘荡。
上一期戍卫的同袍们已经收拾好了的行装,文书交接完毕,苏策也对这座戍堡有了初步的了解。
圆丘戍,因坐落在一个高十张,百丈直径的圆丘而得名。
这样的地势在草原上已经称得上险要了,巧妙的设计,更让圆丘和戍堡形成完整的两层防御。
外层是圆丘,小坡,瞭望塔,圆丘的底边被挖出来做了戍堡土坯的材料,垂直高三米的小崖,上面是泥土和草为材料做的矮墙,一层有一层,显然这不是一朝一夕建成的,应该是戍堡兵自发垒起来的。
矮墙点缀着三座五米高的瞭望塔,正东,正北正西各一座,瞭望塔本身的五米加上土崖的三米,与草原垂高八米,这已经是国中大城的城墙高度了。
想要上到圆丘的办法只有南边的一道小坡。两座两丈高的瞭望塔落在小坡上面,木排作门连接这两座瞭望塔,和矮墙一起构成外层防御。
内层防御是戍堡本身,戍堡四周挖着一圈壕沟,壕沟里面插着削尖的短木,只留着北面堡门处一丈宽的缺口。
一座可以收放的简易木桥布置戍堡的北方,也就说上了圆丘要想进戍堡,还必须绕一圈路。
在壕沟外和矮墙间是开垦的耕地,耕地顺着坡度延伸到矮墙处。
比起南边坡上的两丈瞭望塔,戍堡就显得不那么名副其实了。只有五米高。
进了戍堡,一丈高的平房沿着戍堡墙布置,房顶连接着戍堡墙,作战时上房顶。这样的结构很省工。
一米后的戍堡墙后是两丈宽的大房顶,让作战时的守军有宽阔的空间活动。
南侧十丈长的一排房子照不到阳光,不住人,是一排有着宽阔空间马厩。
最让苏策满意的是堡内有两口井,青色的砖石围成的井口让苏策想到了家乡的水井。
戍堡的四个角是四四方方的箭楼,也是去往房顶的楼梯。
整租戍堡就像一个“回”字,也不知道是当年哪位将作建造的。
戍堡的其他房子都做的很宽敞,还是套间的形制,所有的房子都是两丈宽,北面四丈长,用墙隔成两间,里间住人,外间办公,摆放物品,萧规曹随,北面东厢房是苏策的房间,西厢房是两位伙长的房间。
东西两排有六间三多长,的房间,四间住人,中间的两座,东边作为粮草,西边放武备和杂物。
中央是长宽十丈的平地,被踩踏的很平整,规整的排水渠会穿过戍堡墙流到外面的壕沟里,阻敌还有浇地。
分配完房间,苏策没有着急收拾自己的住处,而是仔仔细细的把戍堡内外检查了一遍。
回去收拾自己屋子的苏策不由得感慨,烽燧堡和戍堡真的没法比,这座戍堡再修整把外层矮墙修一修,盖些房子,一般的上戍都比不上。
小处见大志,上次短暂停留的关镇,还有现在的戍堡都在外围有了人工修建的痕迹。
心里忽然冒出来的一个想法,着实惊着了苏策,大乾从没有想过把无定河当做防御关塞,而是要把这里变成和内地一样的城镇。
千里无定河,安北都护府筑一府十城,北岸三十六镇一百零八戍三百二十四烽燧。南岸屯军十二万。
这不是简单的边防守卫,一定不是,苏策似乎触摸到了大乾仁义之名传遍天下的帝王。
当代帝王仁义无双,节俭,仁慈,宽容……这些都是苏策知道的,大乾百姓知道的,大乾文武百官知道的。
既然仁义,何必兴戈!
苏策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也不知道是收拾屋子出的汗,还是被帝王的雄伟壮志惊到了。
不对,没有人是傻子,府兵出身的文武百官没有一个是草包,很可能都看出来了帝王的志向,呵,仁义只是一种伪装,或者大乾的帝王只对自己的子民仁义。
不管如何,苏策都没有异议,这样的帝国才是苏策心目中理想的帝国。
依照旧例,五月出兵北征,现在是四月中旬,大乾安北军肯定不会忘记去年无定河北岸的三万多伤亡。
染血的仇恨只能让鲜血洗刷。
不过这些和苏策没有多大关系,不在其位,不谋其政,现在守好这座戍堡才是正事。
安北城吃了一顿羊肉,苏策也记住了部下的名字。
一伙,伙长,关内道王勇。
二伙,伙长,河东道张立。
宽厚的肩膀,暗藏着勇武。
二十个戍堡兵也都是经历过烽燧堡苦日子的好兵。
就几步路,苏策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