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城依旧歌舞升平,百姓安乐,却不知道此时皇城中的三省六部与东宫的角力。
屁股决定脑袋,很多事情看似很简单,但是身处其中的人却迫不得已。
要说太子亲征前,文官可把太子赵载承夸的世间少有之储君,但是亲征之后,文官独自发力去掉了一成军力,武人们没有想法是不可能的。
此时已经不仅仅是太子要迎回太子妃这么简单了。
大乾被文人挑起文武之争,这次不争个高低是不可能的。
要说三相没有私心在里面,就连苏策这个入局的局外人都能看明白,自从闻器和魏羡去职之后,天下文人已失其领,文人好名,武人好利,三相想做仕林之首的意图早已经被天下人看的清清楚楚。
大乾三相从来不好做,三相要用此事给自己塑金身。
这哪里可能,皇帝赵钰民看似无能,这些年来总是在朝堂上坐山观虎斗,一副虚怀纳谏的样子。
但是,执政这十几年,他想做的事情,又有那件没有做成。
本来科举已经多了不少名次,如今三相妄图扩大自己的权力,置皇帝赵钰民何在。
以退为进,何尝不是将举屠刀的前奏。
至于现在的局面,恐怕也不是三相想要的,不说别的,三人身上权臣的帽子是肯定扣定了。
苏策领兵进入东宫,此时赵载承正在和世子玩耍,神色轻松。
现在三相看似势大,何尝不是心虚的表现。
“来了?”赵载承让嬷嬷把世子带去别处玩耍,嘴角上扬微笑着看向苏策。
苏策闷声说道:“来了!”
说实话,苏策看不懂皇帝赵钰民,更看不懂太子赵载承。
玩权术的心都黑!
聪明人不需要去说,很多事情一看便知,如今太子这般轻松的模样,恐怕真是把三相放在火上烤。
皇帝被逼出了长安,于南山荒野离宫暂居。
年少太子被三省欺压,无法处理国事。
这大乾是姓赵,还是随了尚书令宰相戴温,中书令左相李信,侍中右相窦平三人的姓?
此时苏策哪里不知道自己是被魏羡坑了。
太子冲动?
笑话!
太子赵载承没有喝苏策多说话,转身去了书房。
苏策苦笑一声,让手下旅贲军接管东宫防务。
姜澜傻呵呵的笑着,被苏策没好气的踢了一脚。
东宫中上值的两个内卫率这会儿也过来了。
都是年轻人,家里早已经通过气了,三相要权,得罪皇帝,文臣削兵,得罪勋贵,太子如今也被三相得罪了。
尚书令宰相戴温这些天唉声叹气的,中书令左相李信和侍中右相窦平也是有些不知所措。
三人这快一个月的时间,丝毫没有大权独揽的感觉,只觉得如履薄冰,现在整个长安城都在等着三相犯错。
犯错便意味着身死家破,苏策说是来总揽东宫旅贲,其实更多的是怕三相发狂,做出伤害太子的事情。
利益面前,总有猪油蒙心之人,听说三相现在已经获得了南衙十六卫的兵权。
勋贵这招够狠!
南衙十六卫禁军,那是大乾府兵的精华所在,齐国公府总揽南衙近百年,也不想想这些骄兵悍将哪里会听三相的话,至于兵部其实是最难受的。
三省六部,三省为上,六部为下,兵部归三省管辖,兵部能管住南衙十六卫吗?
现在所有人都在等着三相的笑话什么时候冒出来。
马上科举将近,圣人还在城外,真要考完,没有殿试,何来进士?
四月中旬,大乾大考,这就是最后的期限,各方都在赌着对方先让步。
但是皇帝赵钰民早已立于不败!
太子和苏策只是第一天见了一面四月上旬这些天,苏策再也没有受到太子召见,苏策明白这是太子给自己的惩罚,小惩大诫,苏策也不是傻子,太子赵载承要的就是他死心塌地的效命。
勋贵中能征善战之人大多已经年过五旬,现在还有可战之力,但是十年后呢?
大乾要修养生息,谁最期盼,无疑是军方,至少在蛰伏的前夕,没有揽到足够的功勋,为了不让军方上层断代。
这些勋贵要在蛰伏之前狠狠地教训文官,至少不能出现文强武弱的局面。
如何看清漩涡,在漩涡外想的再多,也不如身处漩涡之中。
四月初十,三相联袂出城,去了哪里?
只能是离宫。
此时大乾的国公郡公都在离宫等着三相的到来。
“连年征战,大乾的百姓要歇一歇了,此次科举可设甲榜十二,乙榜四十八!”皇帝赵钰民看着三个低着头认命的三相,说了一句前后没有逻辑的话。
尚书令宰相戴温